不過周學廉哪裏知道這尹繼善和鄂陽早把他家翻了過來。整個院裏到處都是瓷器的碎地聲和桌椅的撞擊聲還有那下人們的哎喲聲以及女人們的尖叫聲,尹繼善和鄂陽在一間間屋子裏穿來穿去,倒也沒讓這些家丁占到半點便宜。
等這周學廉一到才阻止了眾人忙跑到尹繼善麵前跪下哭訴道:“我說姑爺呀,您怎麼就不亮出身份呢,這些家產打碎了不要緊,可要是打壞了您,可叫我等如何是好呀?”
“我要是不這樣做,能知道你這土豪的本質嗎,你還娶不娶我這妹子了啊”,尹繼善正不知道如何鬥都過這上百的家丁時,卻見他親自前來製止了打鬥,便也變得和氣起來。
“豈敢啊,她也算是我的侄女了,我要是這樣做了,隻怕要遭天譴的,還請姑爺和侄女到內院裏歇息吧,我讓人把這裏打整一下”,周學廉正眼也不瞧一眼這碎了一地的古董,忙叫人把二人領了進去。
周學廉見尹繼善並沒有計較他剛才的禽獸之舉,心裏也就放心了許多,安排好諸事後就親自來到湖邊和萬分恭敬地向屠大海說道:“這位大人,您們請上岸吧,我家姑爺在我府中等候您們呢。”
“我說你這人怎麼就不害臊,都這麼大年紀的人了,還姑爺長姑爺短的叫著我們大人,叫人看見了還以為我們大人不講禮節,把長輩當成晚輩待呢?”屠大海收了收袖口,踩倒腳前的一株車前草說道。
“大人說的是,小民改就是了,我周家難得攀上這麼個貴人,一時就忘了分寸,還請大人不要見怪,對了,小民看大人也是一五品武官,不知大人幹地是什麼要職?”周學廉把屠大海迎入轎中,站在轎窗外陪著屠大海說話。
屠大海也不拘禮俯身鑽了進去掀開轎簾對著他說道:“那周學健沒跟你提我嗎,不知道我是禦前三等侍衛嗎?”
“哦,小民想起來了,大人就是曾經智擒采花賊的英雄,小民久仰了,隻是小民想問大人一件事情,不知大人可否相告?”周學廉拱手問道。
屠大海聽到他說這件事情心情頓時就激動了起來:“什麼事情就說吧,隻是我們大人在這裏呆不得很久,有些事情不是那麼好辦的?”
“小民知道大人是我那新侄婿的貼心人,想必大人是知道讓他保舉一個縣令要多少錢了?”周學廉輕聲問道。
屠大海見他終於露了底,便也故意顯得十分為難地說:“你也是知道的,我們大人素來清廉,別說保舉一個縣令就是保舉一個驛丞也是很難的,不過話又說回來,看在你和我們大人是親戚的份上,這件是究竟也不需要我們大人,我也是能夠辦得了的,你隻需給我二三萬兩銀子就行了,保管比別人便宜。”
“既然如此,就拜托屠侍衛了,那小民就給五萬兩,以後還得麻煩大人回宮後在皇上麵前美言幾句了”,周學廉伸出了五個手指微笑著說道。
“嗯,果然爽快”,屠大海說完就湊過耳去聽著周學廉請求屠大海保舉新建縣令為南昌知府的事情。聽完後,屠大海就立馬把自己隨身的私密小廝叫了過來悄悄囑托了一會才揮了揮手暗自笑了笑跟胸有成竹似的。
周學廉把屠大海等人招待好後就立馬趕去了縣衙找到那新建縣令很無奈地說道:“哎呀,孟大人,看來你還得多備些銀子啊,我那姑爺說了,現今吏部尚書查郎阿和嵇曾筠兩位大人與尹相國家的關係不是很好,所以還得多需些銀子,至少得十萬銀子才辦得了此事。”
“這要價是不是高了點,要不下官親自去和尹大人商量商量?”這新建縣令的確有些舍不得拿出自己三分之一的財產去買一個從四品官職,因而隻得猶猶豫豫地說道。
“我說你是真笨啊還是假笨啊,我家姑爺肯當麵跟你說這事嗎,隻怕你話沒說完腦袋就沒了,你到底要不要那個南昌知府,不要的話,自然有人要!”周學廉裝成一種很不耐煩的樣子說道。
新建縣令權衡了一下,還是覺得拿出十萬兩買好些,畢竟當了這洪都的知府一年就可以收刮得多些,這樣沒準一年就把這本錢賺回來了,而且還可以和這雲貴總督搭上關係可是一大好處。
秘密交接後,周學廉就立即趕了回來交給屠大海五萬兩,自己獨吞五萬兩後就立即給周學健寫信:“兄謹啟,弟已按兄意以尹繼善名義收得新建縣令十萬兩白銀,給屠大海五成,弟得五成,他日尹繼善必因此事身敗名裂,兄可早擬參劾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