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大哥說得也是,隻是這句話我還真沒聽說過,不知是何人所說”,鄂陽提了提三尺青鋒劍跨過高及膝蓋的門檻說道。
“這是曹霑那小子杜撰的,哪裏是什麼古人說的”,尹繼善不知道該怎麼給她解釋這《紅樓夢》的話,又不想侵犯了曹雪芹的版權隻得胡謅了起來。
“霑兒倒真是有才,不過尹大哥你看看這周家的天井倒真是比四合院好看,清澈的井水和隨意安置的石桌倒把外麵的大氣全給掩飾掉了”,鄂陽聚精會神地看著周圍。
“這是典型的徽州古居建築,要的就是這種感覺,每逢下雨的時候,這裏就會形成一麵水簾使人很容易忘卻外麵的紛紛擾擾”,尹繼善摸了摸有些冰冷的石缸說道。
“讓兩位久等啦,我家老爺和縣令大人一起出城迎接路過此地的雲貴總督尹大人去了,還請二位見諒先隨我進屋嚐嚐雨後六安茶吧”,那大管家既不躬身行禮也不擺手示請,隻是摸了摸胡須說完就帶著兩個小廝出門去了。
“請留步,敢問這位管家,這總督尹大人可是才由江蘇巡撫升上去的尹繼善,他怎麼會路過這裏呢?”尹繼善故意裝著很好奇地樣子問道。
這大管家本不想理他,但有管不住自己的虛榮心,便炫耀著說道:“正是你所說的這位大官,但你隻呼他的名諱就不好了,看在你等商人不知禮數的份上,我也就不計較了。不過你不知道的是,這尹大人已經成了我家的姑爺,我家二爺前些日子接到大爺的信說他走的路正好要經過新建,叫二爺好好招待招待我家這姑爺才是。”
“敢問你家大爺是那位大人,你家二爺又是?”尹繼善表現出很傾慕的樣子,拱手問道。
“我家大爺就是才升了甘肅巡撫的周大人,我家二爺是前科的舉子,賦閑在家”,大管家昂首挺胸地舉著手說道。
“哇,看來小民如今是進了貴人府裏了,失敬失敬”,尹繼善輕輕打了一下欲笑又止的鄂陽後就躬了躬身子行了一大禮。
“看來你還是知些禮節,不過一會要是我家姑爺來了,你可得離開,畢竟我們姑爺是尹相國家的公子又是皇上跟前的紅人,身份尊貴的很,所以你這商人就不好在此了”,大管家一刻也忘不了顯擺周家的權勢。
“那倒也是,不過照您這麼一說,這尹大人肯定是滿人了,可這滿漢不能通婚,又怎麼成了貴府姑爺了?”尹繼善聽他這姑爺長姑爺短的,心裏就有些不痛快便反唇相譏道。
這大管家聽了他這話,臉上就掛不住了又不好說是周家的二小姐成了人家的小老婆隻得委婉地回道:“雖說滿漢不通婚,但娶個漢家女子做側室也是合法的,你們商人就是無知。”
“哦,讓管家笑話了,如今小民知道了貴府的顯貴,也就不敢在寶地放肆了,小民這就去準備過湖費和覲見禮,而且剛才因不知道貴府的情況,所以就有眼無珠地傷了貴府的人,還得賠些找大夫的錢吧?”尹繼善十分謙卑地問道。
這大管家知道眼睛的這個商人是個巨富,便想狠敲幾筆,剛要說出口卻被走過來的一華貴老婦先插了話:“這位相公誤會了,我周家雖比不上名門大戶卻也是書香門第,怎麼會計較這些,這過湖費和覲見禮就免了,算是給你們留些本錢,那兩個下人打死了也不足惜,如果要了你的賠償銀子豈不是顯得我周府不懂禮數?”
“好一個打死了也不足惜,這也說得出口”,尹繼善心裏抱怨了一下才轉過身來行禮道:“小民給這位夫人請安,謝過夫人仁慈大度!”
“管家,吩咐下去,備一桌酒菜讓這兩位遠道而來的客人歇歇腳”,這夫人說完就轉身離去。
那夫人一走,這大管家不僅沒有照做反而揮手把他往外趕,尹繼善這就不理解了忙問道:“管家,夫人不是留小民了嗎,怎麼還把小民往外趕,再說您看這天都下起雨了,怎麼也得讓小民在這裏避避呀?”
“我說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這是我們家夫人好心,你以為你一個商人真的進得了我家府邸嗎,沒要你們的銀子就算好了,要是再不走,我就叫人把你們打出去!”管家口氣變得凶狠起來。
“你!”鄂陽正要發怒卻被尹繼善給阻止住了,而這管家卻依舊趾高氣揚地說:“怎麼,想鬧嗎,我告訴你們,我要是一喊,保管你們隻有爬著出去了!”
“在吵什麼呢,老子在雨裏風裏凍著,你們這些狗奴才卻在這裏鬧來鬧去,還不快去給我叫幾個丫鬟來玩玩,在這裏瞎鬧什麼!”一五十來歲的老人怒氣衝衝地一進來就大罵著這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