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小姐見他這樣不看待自己,隻得黯然地退了下去,剛下了台階卻被彩蝶拉了回來:“二爺,你太過分啦!”
“就是,你這是什麼氣量,真當人家沒墨水嗎,人家那是謙虛,哪裏像你,半壺水響叮當”,影兒說完就過來安慰了周羽靈幾句。周羽靈也不敢違背了她們的心意,隻得含著委屈怵在那裏。
“好,好,我的錯,行了吧,今天天氣尚好,你們整天呆在屋裏也快發黴了,所以今天叫你們來就是娛樂一下,玩玩詩詞什麼的也好給曹霑減減壓”,尹繼善不想再爭論下去,把她們都帶到了湖心小亭裏坐了下來。
影兒一坐下就忙說道:“那好吧,我就先說一句詩詞,你們猜猜出處,隻能用對應的詩詞答上來,心領神會便可;這頭一句就是‘紅杏枝頭春意鬧’。”
“喂,喂,你剛才還說我是半壺水呢,也不知道誰是,誰不知道紅杏尚書的典故啊,還是我給大家來個有水平的”,尹繼善有些不如意,忙打斷了影兒的話。
“二爺,你一個現代人能行嗎,可不要貽笑大方之家哦”,彩蝶輕聲囑咐道。
尹繼善很鄭重地拍了拍彩蝶的肩膀:“這有什麼,別忘了我現在的大腦裏存儲著兩個人的知識。”
“你們聽著啊,‘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閑平地起波瀾’這一句是最容易的,你來說吧,免得又有人說我拿著有色眼鏡看人”,尹繼善說完就指了指低首蹙眉的周家小姐說道。
周羽靈這下可就犯難了,本想好好表現一下,卻硬是想不起這首詩出自何處,隻得哭喪著臉說:“二爺,奴家不知。”
“你不知道我最喜歡才女嗎,你連這都不知道,還怎麼讓我對你有好感,算了我也不說你了,滾到一邊煮茶去”,尹繼善又訓斥了幾句,惹得影兒她們都怒眼相向。
“這是什麼歪詩啊,隻怕是你杜撰的,在這裏故意刁難人家的吧”,影兒反言相刺道。
李筱聽了尹繼善喜歡才女這話,便有些迫不及待地說了出來:“少夫人說錯了,這不是尹大哥杜撰的,這詩的作者和‘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是同一人。”
“對嘛,你看人家李筱多麼冰雪聰明,一下子就猜中是劉禹錫的”,尹繼善忍不住大聲誇道。
“你們也不要灰心啊,且聽這一句:‘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尹繼善舉著一根手指若有所思的念道。
影兒一聽這一句就頓時來了興致,忙丟下手中的月季花:“這個我知道,你們都不要跟我搶。”
“我真不知道二爺是哪裏想到的這些偏詩,少夫人,你說吧,我們不會跟你搶的”,彩蝶對尹繼善有些刮目相看。
“生當複來歸,死當長相思”,影兒很有感情地朗誦了起來。
“不愧是少夫人啊,經你們一念,蘇武要是在此都要哭了”,鄂陽心中有些不甘,知道她們在一語雙關也不好過分。
尹繼善微笑了一下就走過來悄悄在影耳邊說道:“我這私房話,你拿出來顯擺什麼,下次注意點。”
“別急,下麵有更難的,‘迷津欲有問,平海夕漫漫’,這一句誰知道啊?”尹繼善抱著手挑釁似的問道。
在一旁看著紅鯉魚的曹霑一聽忙轉過身來:“這是首唐詩,他的‘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似乎更加清遠恬淡,是不是尹大哥?”
“好機靈的霑兒,看來解元必是你的了”,尹繼善很高興地拍了拍他的額頭。
“下麵還有啊,‘惆悵廟前多少柳,春來空鬥畫眉長’,誰知道啊?”尹繼善接過周羽靈遞來的一杯茶喝了起來。
李筱見這些人都答不上來,便又索性站出來:“此詩是一巴蜀才女寫的,難得的是這首詩對巫山雲雨另有一番表達,尹大哥,我就以‘淒涼逝水頹波遠,惟有碑泉咽不流’回答你吧。”
“我靠,這李筱也太牛了吧,這薛濤的詩她都知道,我要不是因為是薛濤的同鄉人也不會記得起她的,更何況我也隻知道她的一句,沒想到這李筱還比我知道多些”,尹繼善驚訝地盯著李筱,不覺得細細欣賞起她來,見她玉膚華貌、體態窈窕,心裏便起了一陣神思。
“喂,你瞎愣在哪裏幹嘛,快出啊,難不成隻記得這些啦”,影兒見這二人都出了神,忙打了尹繼善幾下。
尹繼善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好,好,看來我們少夫人還不服氣呢,聽著啊:‘唯將終夜長開眠,報答平生未展眉’,怎麼樣,李筱,你還說得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