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尹繼善那小子怎麼又招惹上弘時了,還去他府裏大鬧了一通,難道就不怕朕治他的罪?”雍正不想把自己在外被弘時暗害的事情提出來,便轉移了話題,故意喝問道。
怡親王便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給了雍正,雍正聽後並未說話,想了一會兒才笑了笑:“這個尹繼善也忒大膽了,弘時再不對也是他主子,先讓他在你那裏養幾天,以後朕再好好審問他。”
“嗯,四哥,要不要弘曆和弘時接管一些軍務,臣弟如今的確有些吃不消了”,怡親王忽然又提起了自己的事情。
“不準,朕知道你身體不適,但是你還不能撂挑子,那弘時可不能掌半點兵權,等弘時回來再說吧”,雍正心裏正思考該如何對待自己這個不聽話的兒子,已經沒有心思再與怡親王說話,便忙命人把他送了回去。
尹繼善的傷一好就被跟怡親王進了宮,等要到了養心殿時,怡親王才囑咐道:“繼善啊,弘時已經在萬歲爺麵前參了你,你待會見到萬歲爺可要使勁地認罪,否則我就沒法替你說話了。”
“我明白,萬歲爺不派人直接拿我就說明萬歲爺已經不計較了,但我自己這個當奴才的得識趣”,尹繼善不驕不躁地說道。
尹繼善對自己的旗人身份很是厭惡,一生下來就得當這些旗主的奴才,而且世代都是這樣,關鍵是這些旗人還以自稱奴才為榮,特別是成為皇上的奴才更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比如像他這樣一個上三旗的皇帝家奴就是所有人推崇的身份和地位,連當初張廷璐都是為這個才肯結交他。
但是尹繼善一進來還是得跪下來:“奴才尹繼善奉旨覲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待雍正告了一聲“平身”後,尹繼善才抬起頭看了一眼端坐在金黃色寶座上的雍正,然後就低著頭退到一邊。
“十三弟,你身體不好,就坐在朕旁邊的軟榻上吧,繼善,你也受了傷,就坐在你旁邊的凳子上吧”,雍正表現得很可親,一邊轉動著手上的扳指一邊不緊不慢地吩咐道。
不對吧,這雍正怎麼沒有絲毫怪罪我得罪他兒子的意思,居然還這麼關心自己,還給自己賜座,就連張廷玉、馬齊這樣的老臣也沒這待遇啊,自己的一點小傷就得到如此隆恩,肯定是他在試自己。
“奴才不敢受坐,奴才驚了誠郡王的大駕,還闖了誠郡王府,請萬歲爺治罪!”尹繼善急忙跪下,使勁地磕著頭。
雍正看著尹繼善磕得有些紅腫的額頭,心中對他的氣憤也就消減了七八分,反而還淺淺地笑了笑:“看來你還挺老實的,這地板是實的也不怕把頭磕壞了,朕也不是偏聽偏信,也不會包庇什麼皇子阿哥,你且說說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吧?”
尹繼善見自己的苦肉計成功地讓雍正消了氣,便放下心來說道:“稟萬歲爺,萬歲爺知道影兒和奴才的婚事是先帝爺禦賜的,可誠郡王不知為何竟然違背聖意,意圖強行擁有影兒,於是奴才一時糊塗就忘記了君臣之禮,闖進王府,犯下了大罪。”
誠郡王以前就向雍正提及過要雍正把影兒賜予他,然而那時雍正正想懲治隆科多,不想讓弘時與隆科多搭上任何關係,就以先帝禦賜的名義拒絕了弘時的請求,也就是從那時開始,父子關係逐漸緊張起來。
雍正想了想就不由得笑道:“看來你是一個癡情種子,也罷,不過弘時的折子上可不是這樣寫的,他說你結黨營私、目無王法、經商取利等等一共數十條罪狀,你自己看看吧。”
這個弘時可真夠可以的,居然列舉了自己五十多條罪狀都快趕上鼇拜和隆科多這些權臣了,自己要是承認了的話,隻怕即便是有一千顆腦袋也不夠砍的了。這弘時硬是仗著自己的老子是皇帝,就可以肆無忌憚,也不想想古來那個帝王是更重權位還是更重親情,想治倒我,沒那麼容易。
尹繼善想了想決定開始反擊,隻見他忙又磕頭奏道:“稟萬歲爺,按理說,臣不該挑撥萬歲爺與誠郡王的關係,但事關江山社稷,奴才如今隻得冒死一說了!”
“哦,有這麼嚴重嗎,你倒是說說”,雍正已經對弘時起了必除之意,心想何不借尹繼善的手除去這個逆子,也好讓自己少一個戕害子嗣的惡名,於是他還是很平靜地問道。
然而在一旁的怡親王卻焦急得不行,他忙對尹繼善使眼色,很想告訴他雍正這是在利用他,然而尹繼善並沒有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