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自稱是尹繼善的二舅的人見屠大海對他如此的殷勤,便也不自覺地擺起了舅老爺的架子起來,對著屠大海說道:“小子,不是我說你,如今我那外甥成了大官,我這當舅舅的自然是要得個一官半職的,你如今對我好算你有見識不像那些門前的士兵眼裏跟沒人似的,凶神惡煞地直把我往外趕。”
屠大海笑嘻嘻地點頭稱是。
“兄弟,快把這個舅老爺抓起來!”,溫福突然走了來對屠大海吩咐道。
那人一聽還以為是尹繼善查出來他是冒牌的,頓時心就諒了,掙脫開屠大海的手準備逃走,就在這時卻聽溫福說道:“舅老爺,還是委屈一下您了,由於您並不是告狀申冤,所以還是得按照規矩來,以騷擾衙門為由把您暫時扣押起來。”
那人知道自己並沒有被發現,立即就火冒三丈起來:“別以為你是個當官的就了不起,動不動就要抓人,你等著,等我那外甥一來見我,我就告你的狀!”
“您還是先進牢房裏再想告我的事吧,大老爺還有姑奶奶、姨奶奶都在裏麵呢”,溫福表現得很平靜。
“不是,溫大哥,大人怎麼一下子冒出這麼多親戚啊?”屠大海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快點把舅老爺帶進去”,溫福說完就走了。
尹繼善這邊早已換好官服正經地坐在大堂上,彭啟豐和鄂陽在兩邊站著,左右下麵都是一排排凶神惡煞的衙役拿著大棍子喊著“威武”。
“把那個自稱是我二舅的人帶來”,尹繼善命道。
那人一來就顫顫巍巍地說:“草民給外甥老爺請安。”
“喂,您既然喊我外甥又何必喊我老爺,到底你是我孫子還是我是您外甥啊?”尹繼善微笑著問。
“我是您二舅”,那人緊張地隻會這樣說。
尹繼善又問道:“那你姓什麼?”
“姓張”,那人胸有成竹地回道。
“哦,沒錯,我母親也姓張,可是我明明記得我母親隻有一個哥哥,怎麼你就成了老二呢?”尹繼善平靜地問。
“哦,我是她堂弟,在族序裏排行老二,所以就說成是您的二舅了”,那人急忙反應道。
尹繼善突然大怒道:“你是哪裏來的騙子!我額娘除有一個哥哥外就沒有其他什麼親戚!”
那人見自己露出了破綻忙辯解道:“大人,草民說錯了,我是夫人的哥哥,是你唯一的舅舅啊!”
“想不到你還找上門來了啊,我額娘從小被你打罵還不算,你這個當哥哥的居然還把她賣給戲班子,讓她小小年紀到處流浪,如今我就要替我額娘報這個仇,來人給我拖下去,直接打死!”尹繼善故意狠狠地說。
那人隻知道這張氏是尹繼善的母親,萬萬沒想到這尹繼善對他舅舅是恨之入骨呀,小人不吃眼前虧,他忙哭喊道:“大人饒命啊,我等是在江湖上行慣了的騙子,隻想在大人這裏來騙些財產,並不是大人那可惡的舅舅啊!”
“那就不用打了,先押回牢裏”,尹繼善說完又叫人去傳他那位大伯。
“您說你是我大伯,那您姓什麼啊?”尹繼善問道。
“我姓尹啊,因二爺出生前我就離家出走了,所以二爺不認識我也是很正常的”,這人還未說完就被下麵溫福阻止道:“又是一個騙子,我家大人是旗人,姓章佳,什麼時候姓尹了!”這人隻得灰溜溜地被人押走了。
“您說您是我姨媽,不過我姨媽這時候正在成都的茶樓裏打麻將呢,您是哪個姨媽,什麼時候來這裏了”,尹繼善故意這樣問道。
那婦女笑道:“你說的是你那二姨吧,姐姐她就是這樣愛研究點茶藝,這“麻將”怕就是她新置的茶品了。”
尹繼善頓時就笑得合不攏嘴,走過來指著她說道:“您的智商是不是負值啊,這謊撒的也太二了吧。”
“您說得對,能有你這樣一個好外甥的確實是我的福祉,您那二姨也的確是太忙了所以就不能來了”,那婦女並沒有聽懂尹繼善的話隻有胡亂說道。
“我問你,你們是不是一夥的,是哪裏來的騙子,還不從實招來!”尹繼善突然改變了語氣。
“大人,您說什麼,剛才那些人,我都不認識的”,這婦女看著他說道。
鄂陽實在忍不住了也走來說道:“我真是奇了怪了,剛才那些人是大人的舅舅、姨媽、大伯呀,你們一家人怎麼都不認識呢?”
“親戚家並不經常走動,外甥女不要奇怪”,這婦女見鄂陽的發髻便知道她是未出閣的小姐,能跟在尹繼善身邊的就隻可能是妹妹了所以靈活機智地她,就喊出了外甥女這個稱呼。
鄂陽朝她轉著圈說道:“真是好笑,我鄂家人怎麼成了尹家人了,一看就是個騙子,就這麼爛的技巧也好意思來這裏騙吃騙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