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著於自己的心情,北辰宗一郎放下了手中的修飾用剪刀,他身前的這本菊芋已經不用修飾,它已經化為完美,沒有一絲多餘的枝椏和葉子,每一片花瓣都是被北辰宗一郎修剪的如同繪畫而出的那般完美,那纖細而脆弱的枝幹此時更是形成一種渾然的青竹般屹立。
僅僅是一株菊,一株菊卻有著蘭的清新,竹的屹立,如畫如詩詮釋意境。
“四點三十分,一分不差,一秒不少,你真的很準時。”端正坐在跪坐與榻榻米上麵,北辰宗一郎並沒有起身或者轉身的意思,哪怕他已經清楚他的背後出現了一個人。
“可你似乎不想讓我準時。”身穿黑色風衣麵部的上方被黑色兜帽的陰影所籠罩的年輕男性開口,同樣是日語但卻給人一種有些僵硬和不熟悉的感覺。似乎就像是一個掌握了語言的基礎卻沒能熟練述說那般的外國人。
北辰宗一郎臉上劃過一絲淡笑,他端起放在自己身前桌上的茶杯輕飲一口,動作沉穩,而這種沉穩在黑衣男子的眼中看上去似乎有些做作過頭。隨即北辰宗一郎開口這樣說道:“我聽彼德豪森長老說過,你似乎很不情願的執行我的契約?雖說被他以很不文雅的方式請了過來,但為了我女兒我至少要試試你的實力。不是麼?唐文夜先生。”
“合格了麼?”將頭上的兜帽取下,唐文夜以平靜的口吻這樣問道,然而任意都能聽得出來他那平靜之中帶著一股子藏得很深的怒火。
“令人大開眼界。”北辰宗一郎站起並轉過身,而唐文夜也是第一次看到了自己這次的委托人的真容。和外界傳聞的那種什麼威嚴威武,完全不沾邊,他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中年人,普通到外麵的物業公司中隨便一抓都是一大把的程度。
“我派出去的人都是有著在伊拉克等地方經曆過戰爭並且活下來的士兵,但.....在你的麵前他們卻連超市管理員都不如,那台列車上可是有監控的,居然沒有一個在你手下撐過五秒鍾,就連我的明久那個孩子都沒有當下你三招。不得不說,就實力來說你已經合格了,甚至是遠超我的預期。”
這句話就基本是親口承認了,唐文夜在列車上麵所遇到的襲擊根本不是偶然,而是眼前的這個男人一手安排,而對方下手各種拚命乃至致命,其目的隻是為了測試自己的夠不夠資格執行這次的契約.........準確的說夠不夠資格做他女兒的暗處保鏢。
你特麼的開完喜呢!
北辰宗一郎的身材很高大,至少對於比一般同齡男孩子身材要矮上一些,纖細一些的唐文夜要高出半個頭,因此在說這些話的似乎從上至下的俯視著唐文夜,這種感覺讓唐文夜很不舒服就是了,但出於一些教團的規矩唐文夜什麼話都沒有說。
“現在我隻想確定一件事情。”語氣變得嚴肅,唐文夜是感覺到了從北辰宗一郎這頭東臨之虎身上開始變化的氣勢和魄力,恍然間唐文夜真的是認為自己的麵前有著一隻猛虎死盯著自己,那種架勢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從自己身上撕下一塊肉來那般!這種感覺......是唐文夜他感到了危機。
“........”唐文夜沒有說話,他又一次的陷入了沉默,在這種情況他根本不會說話,一般情況都會直接動手。而對方的身份卻讓唐文夜根本生不起這個念頭,因此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沉默,沉默著等待著對方的話語。
“你的不情願,最好不要加入到我女兒的安全上麵去!如果我女兒.........”
“盡可安心,個人感情是個人感情,契約是契約,我雖然不想執行這個契約,但我確實是接受了這個契約,那麼我就會去完成。兩者永遠不可能聯係在一起,你大可放心。”
契約是契約,個人感情是個人感情,兩者永遠不可能聯係在一起,哪怕是你、刺客在接任務之前是千萬種不情願,但一旦刺客將這個任務入手了,那麼刺客們便是會不留餘力的將其完成,哪怕其中會付出慘痛的代價,也在所不惜!這就是Assassins的所堅持的信條之一。
“這是我們的規矩,也是我們的教條,如果你還有不放心,需要我以教條起誓麼?”雖說北辰宗一郎比唐文夜高出了半個頭,唐文夜仰視對方的雙眼,而在他的黑色雙瞳之中漸漸亮起淡黃色的光芒,這種光芒代表著一個來自傳承古老的Assassins教團之中的一個刺客的認真和他們的最基本的信任。
而這個信任,是他們最基本,也是唯一遵守絕不會變卦毀約的堅持!
“不錯的眼神。”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了數十秒之後,北辰宗一郎這才開口說道,他對這個身手能力是很強大但卻年輕的過分的刺客的信任度絕對算不上及格,但就目前而言他似乎已經沒有多餘的選擇性,畢竟......他那寶貝女兒給他確定的時間也就隻剩下今天了....準確的說是還有一個小時二十三分鍾。時間的最後時刻便是今天的六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