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驍祁和孫七瑤一到趙府,就急忙去拜趙慶。
就見趙慶坐在側廳前的椅子上,閉著眼,轉著扳指。
“趙叔,你叫我來幹啥?”孫七瑤跑去坐在趙慶左邊,單手撐著下巴。
趙慶睜開眼,看見趙驍祁還站著,就讓他也坐下,說是給他們講個事情。
趙驍祁感覺奇怪得緊,他爹以前也沒這麼多事,可這次回來,事倒是一樁接一樁。
“驍祁,你同學關慧是客,按理說我們該盡地主之宜。”
孫七瑤有些鬧心,也不曉得趙叔想要幹啥,隻是總覺得關慧奇怪,不太喜歡。
趙慶看著趙驍祁,又看了眼孫七瑤,接著道:
“驍祁,我想讓七丫頭搬過來住幾天,在這邊陪陪關慧,帶她轉轉,白天夜裏也好陪她說說話。”
“七丫頭,你驍祁哥是個男兒,總歸不太方便。”趙慶一絲淺淺笑意,看著孫七瑤。
孫七瑤不曉得趙慶這是什麼目的,隻是她趙叔已經開口,而且說得也有道理,不好拒絕,便開口點頭,直接應了下來。
趙驍祁卻是眼睛一瞪,強壓心頭氣。
接著閑聊小會兒,就送了孫七瑤回去,讓她收收東西,晚飯時候再過來接她。
趙驍祁隨後就連忙跑了回去,徑直走到趙慶房裏。
“爹,你這是什麼意思?”
趙慶看著他,眼神變得厲了些,卻還是轉著玉扳指。
“哼!我怎麼了?”
“為什麼讓七瑤去監視關慧?”
啪—
趙慶將桌子一拍,起身,邁步走近趙驍祁,盯了他幾秒,然後雙手往背後一放,轉身長歎一口氣。
“爹打小就教你什麼?”
盡管趙驍祁有些急切,卻還是不敢多說,開口道:
“男兒應當頂天立地,情義忠孝…”
可趙驍祁說著說著,聲音卻小了下去,眼眸子慢慢垂了下來。
趙慶聽著沒音了,回過身,繃著臉,又看著他,提高了聲音道:
“接著說!”
趙驍祁一鼓作氣,直接一吼: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趙慶聽完,又回到椅子上,看了眼趙驍祁,便閉目冥思。
“可是爹,關慧是我同學!”
這趙慶是氣得罵都不曉得怎麼開口,也不知道自己兒子何時變得這麼傻,到底是念書念傻了,還是太感情用事,隻得咬牙憋出一句:
“哼,算是白教你了,七丫頭都看出關慧不簡單了,你倒好!”
“七瑤?”趙驍祁這才慢慢反應過來,他本以為他的七瑤妹妹是吃醋了,才跟他惱得這麼厲害,可沒想到,她最惱的卻是自己帶回來個不曉得身份的人。
可趙慶心又一軟,看著兒子,當真是不曉得如何打罵,卻又反過來怪起自己,心裏暗自一歎,然後語重心長地對趙驍祁說:
“驍祁,爹曉得你重情,也確實應該相信同學。”
可趙慶畢竟還是放心不下,他心裏清楚得很,這人是自己兒子帶回來的,那他就必須保證,對得起這裏的所有人,再叮囑道:
“你回房去好好想想,仔細琢磨琢磨,然後再去接七丫頭!”
趙驍祁隨後便退了回去,一路想著。
仔細一琢磨,倒確實有些懷疑,從關慧想要來這裏開始,是關慧說她過些日子要去日本,想要來這裏看看,所以趙驍祁才這幾天帶著她來,可卻剛好遇上匪。
還有昨日,關慧確實很奇怪,一直四處打望,心不在焉,被土匪劫時她除了躲在自己身後,倒也沒什麼特別反應,上了山,也沒聽見關慧想要逃出去之類的,再說剛才的匪山槍聲,那關慧看似是見慣不怪。
再者,關慧家境應當是不錯,可在學校時,卻偶然發現她手上竟有老繭。
趙驍祁一時有些亂,太多疑點,牽扯出太多念頭。
他不清楚,關慧到底是個什麼人,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
趙驍祁擔心,擔心自己的一個不小心便把他爹他叔還有七瑤陷入牢井。
隻是突然覺得一切都像是計劃好的,永遠不知道主謀者是誰,更不曉得身邊還有多少個關慧。
一絲慌亂,竄入身體,撕扯著心髒,捆住了手腳,怎麼逃都逃不掉。
他到底是唯一的棋子,還是僅僅是第一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