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一千二百三十四年前。
伶籠閣外,一群侍女跪地不起,有幾個更是因受到驚嚇渾身顫抖。
寒煙一襲白衣,冷傲的雙眸直直的看著雖跪在地上但不屈服的伶麝。
“我何錯之有,我的家人,我的族人何錯之有?”她不懂,昨天還允諾帶她下界賞花的帝王為何今日要超她全家,滅她全族。
寒煙看著憤怒的她,臉上絲毫沒有表情。無情即可無愛,無愛才不會縱容。他的失策在於太過縱容,險些讓自己沒了理智,忘了自己的責任。他站到伶麝跟前,看著這個欺騙自己多年的女人。
“我不知是否有人在王的耳邊虛言,令王才會滅我族人。”伶麝說著看了看站在一邊倚著門框的翠妃。
翠妃一臉蒼白,弱弱地站到了寒煙的身後,“王,我……”
“你欺騙我在前,你族人背叛我王朝在後,你還有何辯駁?”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她不懂那些朝政,不懂那些爾虞我詐的官場,她隻認為,能與他相守便是知足,什麼欺騙,什麼背叛,她的世界何時如此複雜過?
“原來,”她含淚低頭,簌簌哽咽著,“伶麝這些年的侍奉,仍抵不過他人的軟言挑撥。”她憤憤地看著翠妃,隨即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怒火攻心,傷心欲死,族人已逝,她又有何顏麵苟活?
死了的好,死了的好。她萬念俱灰,忽抬頭看著寒煙,最後一眼,她想將他的麵容深印在心內,怕到時灰飛煙滅,她會忘記他的長相。
又是一口鮮血。她拉著寒煙的下擺,“不必王賜死,我先行一步。”
她站起身,站在孤絕潭前,回眸,望他。
“你與我,毀天滅地的背叛,但念及你侍奉我多年,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寒煙還是舍不得,縱然說的多麼殘酷,卻逃不過情這關,“免除你麝妃身份,罰你去拂韻那守玲梅三萬年。”
“不必了。”她垂斂雙眸,微微搖頭,“王不信我,滅我族人,我又何以偷生。我欠你的,還不清,還不清了,隻得此身灰飛煙滅方能罷休。”
“麝!”
她躍然跳入孤絕潭中,身子頓時像著了火般的熱,她知道,她將身形具散。
她不怕,她有的隻是絕望和恨意,萬般委屈地流著淚。
伶麝漸漸地閉上了眼睛,這樣也好,孽緣,隨此消散吧。
不是的!寒煙要的不是這樣的結果,他要的是她,即便背叛,他也要她。
為什麼,為什麼如此輕率的跳了下去。他不懂,她不是背叛了他麼?為何還用那種絕決的眼神凝視著他,他不懂……
“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