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呂祖洞如此,想必廬山仙人洞遊人更多。
鍾子悅失望之餘,再也不想多呆片刻,邁步就要下山。
“等等!”夢曦突然開口,“這幾百年來,可曾聽聞有誰得到呂祖傳承?”
鍾子悅搖頭,呂洞賓飛升之前,隻是渡人,並非傳法,所留下的隻有純陽練丹術而已。
“既然如此,何不在此多逗留幾日,也許得遇機緣也說不定。”夢曦勸道。
鍾子憎思量片刻,此時距離七月初一還有月餘,尚不急著回家祭拜。
人但凡有些本領,都有自我炫耀之意,呂洞賓在沂山修行時,並未飛升,依舊擺脫不了這種凡人心境。若呂祖有留下傳承,定是在修道大成之前,鍾子悅更願相信,會在呂洞賓未成仙時的呂祖洞!
點了點頭,鍾子悅將懷中所剩銀兩全部交於司徒菲菲,囑咐道“你下山買些吃食,備上一個月的幹糧,我在此地靜修一個月,足月之後,便會下山。你若是呆不住,可以隨意轉轉,省著點用,這些銀兩夠了。”
說罷,轉身盤膝坐在洞前。
夢曦在鍾子悅身後,目光閃動,在他三尺之後,懷抱著小狐狸立定。
七天時間,兩人一狐,一坐一立。司徒菲菲隻有最初兩日上山一次,見他倆一動不動,好生無趣,憋悶異常,遂放下幹糧,自己又下山去了。
日出日落,遊人不息,瀑流不止。
二人一狐,如雕像一般肅立,尤其是夢曦,生的傾國容顏,懷中又抱白狐,倒是吸引了遊人大半的目光。
第七日清晨,乳白色的霧自山腳下蔓延而來,在山巒林隙之間,飄飄如絲。不足片刻,雲霧悄然而至,舒緩自如。
霧氣將二人包圍,對麵瀑布仿佛都被遮掩,雲海翻滾,不遠處的峰巒就像聳立在海濤之上的仙島一般,時而隱沒,時而顯露。
遠處山巒如黛,雲靄浮動,瀑水聲隱約從暗處傳來,流雲散落在峰嶺之間,倏忽萬變,神奇莫測。
雲海末端,漸漸泛起一抹光亮,遙遠的天際,一輪朝陽噴薄而出,瞬間映紅雲霧。
旭日初升,雲霧漸散,鍾子悅有感,起身漫步於越來越稀薄的霧氣之中,抬頭看向呂祖刻字,“修道百日人未曉,雷鳴三月天已知”
此時,朝陽下,石壁上的“道”字熠熠生輝,凝視片刻,鍾子悅緩步虛空踏出。
夢曦的身形動了動,望向空中漫步的鍾子悅,目光溫柔。
虛空中,仿佛有道道台階一般,鍾子悅拾級而上,不多時,已到了“道”字正前,鍾子悅閉上雙眼,伸手摸向刻字。
“何為道?”一個聲音突兀的在鍾子悅腦中炸開,一道白衣身影出現在腦海之中。
麵容看不真切,白衣人再度開口“何為道?”聲音震耳欲聾!
匪亂不息,天災不斷,流民遍野,易子而食。
鍾子悅心中沉思,道“道即人!人性泯滅,道亦不存!”
鍾子悅抬起左手,一股金黃色龍氣在手心升騰,太祖龍氣!
“為何修道?”白衣人聲音漸冷。
斷壁殘垣,焦屍遍地,凝秀無聲哭喊,鍾子悅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怒氣,怒氣漸變,一股殺意彌漫胸中。
鍾子悅陡然睜開雙眼,目色赤紅,蟄伏已久的煞氣布滿眼眸,“家不能保,親不能顧,仇不能報!”
白衣人歎息一聲,彈指點向腦海中鍾子悅的魂體,“砰”鍾子悅腦門劇痛。
“罷了,你不是我要等的人,第三問不問也罷!傳你劍法一套,離去吧!”
說完,白衣人轉過身形,背向鍾子悅,漸漸消散。
鍾子悅突覺腳底虛無,身子懸空,還未來的及叫喊,便從半空中摔下。
夢曦見鍾子悅虛空拾步,知道他得到了機緣,正欣慰之時,卻見鍾子悅突然身子搖晃著跌下。當即捂住白狐眼睛,自己也是緊閉雙眼,轉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