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關於父親證件照的記憶，讓秦森想起了縣裏90年代的南海蝦池開發計劃，計劃很好，在溪源縣的南邊開發蝦業養殖，打造齊魯最大的蝦業養殖基地，但是在蝦池建設中，一場大水將整個開發投入全破壞了，而一直冠著華夏百強縣稱號的溪源縣，在全國排名也因為這場大水，一瀉千裏。
新中央政府上台，加強反腐，目光開始注意到這個多年前，一下子從百強縣排名跌落到無影無蹤的溪源，因此前幾年秦森就從老頭那裏接到了把相關文件銷毀幹淨的任務。
在任務中秦森也得知了，90年代耗資十幾億的南海蝦池開發計劃根本就是一個空架子，大部分的資金根本沒有投入到溪源縣的南海，而是投到了這個國家的hn。直到93年，hn的地產破滅讓領導班子開始不知所措。
而很巧的是，天降大雨，一場大水，幹幹淨淨地衝垮了空架子的南海蝦池開發計劃。一下子，投機留下的資金漏洞找到了傾倒口，一場大水雖然結局了機關的賬麵問題，但是也把這個城市掏空，百強縣的榮譽一夜之間煙消雲散，一個軍部搬出了溪源，一個本科院校也搬走了，而盧龍集團迅速崛起，控製了整個縣的經濟命脈，溪源的經濟在盧龍集團的帶動下也得到了發展，近幾年隱隱還有重回百強的趨勢。
秦森辦事很仔細，南海開發的相關資料處理的很幹淨，連下麵幾個相關村子裏的資料都處理了，之所以等車的秦森想起這件事，是因為資料裏有一張單獨的黑白證件照，這張證件照秦森在看到第一眼時，就想起了自己在父親離婚證上看到的證件照。
“汪莊、發城！汪莊、發城！”，思考中的秦森聽到了車站裏客車攬客的聲音，縣裏的鄉鎮交運，基本都是夫妻兩人，丈夫開車，妻子售票，這個發胖的招呼的女售票員秦森認識，秦森小時候母親每次帶他進城都坐她的車。
這個發胖的女售票員看著走過來的秦森，一臉微笑地說道：“森森啊！放假了啊？好久沒看到你，你又長高了啊！”
“阿姨，下次見我要說我長帥了！你這樣一直說長高長高，很假的！我都24了，還往哪裏長啊！”，秦森笑著回應道。
“哈哈哈，好，好！森森又長帥了！”，女售票員笑著說道。
秦森同售票的胖阿姨聊了幾句，就進了車，駕駛座上的男司機擰開一個被茶油塗黑的大塑料杯，喝了一大口水，對上車的秦森開口道：“森森啊！放假了！”
雖然認識了十幾年，但是秦森根本不知道這對夫婦到底叫什麼，連姓氏都不知道，隻是稱男的為“大爺”，女的為“大姨”，“是啊，大爺放假了！”，秦森笑著回了他，繼續問道：“最近生意怎樣啊？現在過年了，抓超載應該抓的很厲害吧？”
“是啊，過年了，交警們要發福利，福利錢就要從我們身上找了！”。
在英語剛進入這個國家時，剛學英語的學生會被教育，跟外國人交流要先聊天氣，不能問“你吃了嗎？”、“一個月賺多少啊？”之類的話。而在這個官本位的國家，同一些底層勞苦找話交流，就要談政府到底是怎麼想方設法的從他們手中扣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