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出了總院的門口,卓糖才後知後覺把包落在了地上。這下倒好,沒錢也沒手機,這可怎麼辦。從這到市區可要走挺遠,可她真真是不敢往回走。坐在馬路牙上,拿了個石子兒畫起字來。
直到車喇叭在身邊響起,一輛招搖的銀灰色法拉利。她知道這車,是蔣正津的車。說著車篷打了開來,蔣正津坐在駕駛位上。
蔣正津長得很英俊,劍眉星目,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如同是裝進了浩瀚的海洋。他的五官立體,十分深刻。黑色襯衫上麵打開了兩個扣子,古銅色的皮膚映著夕陽。
他很優秀,真的很優秀,但沒有人知道,他才是卓糖兒時的夢。
蔣正津半眯著眼,笑著說道,“我們家丫頭怎麼坐在這了?像一隻無家可歸的小鹿。”
卓糖本來挺高興的眼睛,一下子哀怨起來,站起來拍拍屁股,就繞到副駕駛上坐下。氣歸氣,可是她有主次的,她得給自己安排個好去處,揚起笑臉嘿嘿的說,“蔣大哥,你收留我一晚上唄,就一晚上。”小心翼翼的眨巴著眼睛,把最無辜的表情擺了出來,兩隻眼睛像星星一樣看著蔣正津。
蔣正津倒是掛不住笑了,被這表情怔住了,這種感覺吧,就像是她小時候看到肉,想吞下去的表情。嘴角微抽,“怎麼?離家出走?”
卓糖無所謂的挑了下眉,自覺地把安全帶係了上。“不是自願,是被逼,唉,命途多舛啊。”
嗬,這小丫頭還拽了句古文。掛了倒檔,又把車駛出了大院。拿出手機給家裏打了個電話,說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卓糖一聽,有點心虛。“蔣大哥,我是不是耽誤你回家吃飯了?”
蔣正津心裏說,當然不是。但他是不會說出來的,“是啊,那你是不是應該賠我一頓飯,我這是一天沒吃了。”
“好啊,正好我也沒吃呢。”卓糖很痛快的就答應了。轉轉眼睛,列舉了一堆飯館,說說這家的特色菜,說說那家的活動。直到蔣正津把車停到漁家傲,卓糖的話才停了下來。
蔣正津和卓糖都愛吃魚,也最愛來這家漁家傲。漁家傲在京城城郊,自家有一座養魚的池塘。客人邊點邊撈,上菜速度還不慢。所以他家的魚鮮,師傅也是個愛吃魚的,隻會做魚,卻把魚做的風味齊全,特別好吃。所以生意十分火爆,每次都需要預定座位才能吃上。但好巧不巧,漁家傲的老板是蔣正津的哥們,所以他們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都有位置。
一進去,大堂經理就認出了他倆,把他們領到了樓上的雅軒。
“蔣少,卓小姐可很久沒來了。最近正值夏季,魚肉鮮活,老板還說給您留了兩條肥魚,在後麵養著呢。”
蔣正津掛好衣服,把袖子挽了上去,坐好翻著菜單,“是麼,那感情好,把那兩條燒上吧,按老規矩。再點一個鐵板豆腐,茶炒樹菇。丫頭,還吃點什麼?”
其實蔣正津點的就是她想吃的,所以也沒什麼再點的,這麼多兩人怕是都吃不完。不過臨下單,她又要了一個枸杞山藥湯。
“說說吧,怎麼回事兒啊,別到時候寧姨發現了我收留你,把我也打一通,我可不敢還手,隻能是挨打的份。”
她跟三哥的訂婚是鄒老爺子的遺言,當時是為了讓老人家安心的走,兩人就答應了。那年她16歲,上高一。後來,兩個人便計劃著將來彼此找到喜歡的人再跟家長攤牌。但這事知道的人不多,除了當事人,隻有莫冷,羅映,和蔣正津。
“今天在商場,我媽看到三哥護著一個女人了,她現在已經有點懷疑了,不是有點,我懷疑她一定是猜的差不多了。我這不是還沒到攤牌的地步麼,隻能拖一天是一天。”
蔣正津蹙著眉,沒搭話,當時知道她和鄒澤業訂婚的消息時,他在意大利,緊趕慢趕回來的時候,兩人已經訂完了婚。鄒老爺子沒幾天,便去世了。他一肚子的火想發泄都沒地發,還隨手砸了一塊上好成色的翡翠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