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還在嗎?還好嗎?當年的你,還在嗎?還好嗎?麵對這車水馬龍的城市,不由的想起那些年的我們。追逐風的少年,那些年青澀的我們。青蔥歲月,年少輕狂,遙遠的夢……
宣城,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城市,在這個城市的一角,坐落著一座山,山下有個鄉村,這個地方叫蔚陵,而我,就是來自那個美麗的鄉村。
我叫紀未眠,和爺爺奶奶生活在蔚陵。我已經忘記自己什麼時候來到蔚陵的,但我知道,爸爸媽媽是在蔚陵這個美麗的地方認識的。爸爸是從蔚陵走出去的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大學生,媽媽則是當年到蔚陵來當義工,當老師的第一批畢業學生。那一年,爸爸完成學業回來,也是媽媽來到蔚陵的第一年。那天,傾盆大雨,細長的雨絲無情地摧殘著路邊柔弱的野花,媽媽到學生家家訪,路上遇到大雨,迫於無奈到了爸爸家屋簷下躲雨,可能是動靜太大了,此時爸爸打開了門,看到了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媽媽,媽媽如同蓮花般出淤泥而不染,在雨水的洗禮後更加清新脫俗,爸爸深深的愛上了媽媽,理由是老掉牙的一見鍾情。爸爸總是去學校幫忙,過程也像電視劇劇情中那般俗套,媽媽也愛上了爸爸,這樣狗血的劇情順其自然的出現在他們的身上,爸爸等媽媽義工期限到了,一起到了宣城打拚,一起在大學裏當教授,當作家。媽媽家境很好,高幹家庭,怕接受不了爸爸,可是外婆外公看爸爸有誌氣有理想,為人踏實老實,更重要的是愛媽媽,真心對媽媽好,不管家境如何,都欣然接受了爸爸。
幸福似乎來得太快太順利了,上帝總是看不慣別人太幸福,最後媽媽別檢查出懷孕了,肚子裏就是我。十月懷胎,隻是為了最後一刻,但媽媽沒能挺到最後一刻,在我剛落地時,她永遠的昏睡過去了,再也醒不過來了。
奶奶說,爸爸後來將我帶回了蔚陵,爸爸也在蔚陵當上了老師。依舊是傾盆的大雨,隻是沒有了媽媽在,爸爸在送一個住得比較遠的學生回家,再走山路的時候發生了泥石流,他拚命的將那學生護在懷中,怕他受傷,就那樣,被找到的時候那學生還躺在爸爸的懷中,還存在一絲氣息,大家在慌亂中搶救那個學生,而爸爸卻斷了氣,隨媽媽去了天國,那年我3歲,連唯一的爸爸也失去了,此後便留在了蔚陵和爺爺奶奶生活,因為爸爸是唯一的大學生,又是村中老師,還為了救人而逝,媽媽也曾在村中當老師,大家都很照顧我。特別是大我三歲的小光……
他黝黑的皮膚襯得牙齒格外的白,笑的時候臉上有兩個不深不淺的酒窩,我總喜歡去戳他的酒窩,他也從來不惱不怒,隻是傻笑,我會天真的問,小光,為什麼你的臉上會有兩個洞?他會用手指點兩下我的頭說,因為這是爸爸媽媽親的,小時候一人親一邊,就有了這兩個坑,這是他們留下的愛的記號。
我總是似懂非懂的咬著食指點了點頭,然後鬧變扭說,我也要!便不管他願不願意,站在路邊的石頭上朝他的額頭親了一下,得意的對他說,小眠也很愛你哦!
小光霎時臉通紅,當時的我哪知道什麼是愛,隻知道他對我好,我就對他好,他對我笑,我就對他笑…那年我4歲,小光7歲…
在蔚陵的生活很快樂,每個人都很熱情,總會有一家人拿出食物分給大家,好像把所有的喜悅分享出去一樣。
隔壁家的李大媽經常調侃我說,小眠,以後嫁給我們家黑蛋吧!
而我啃著大西瓜一臉天真,李媽媽,什麼是嫁啊?能吃麼?好吃嗎?長什麼樣子?有西瓜甜嗎?有西瓜大嗎?有西瓜涼嗎?
我的一連串問題引來大人們的笑聲,在蔚陵,快樂來得那麼容易,那麼簡單。
李大媽撫了撫我的頭,笑著說,小眠真可愛,嫁不能吃,意思是你喜歡誰就嫁給誰呐,小眠喜歡我們家黑蛋嗎?
我依舊是一臉似懂非懂,然後笑著說,我喜歡黑蛋,但我更喜歡小光,那我以後嫁給小光好了。這句話更是讓大人們笑得更加大聲,但我覺得沒什麼啊!小光是我好朋友,我喜歡他這個朋友,嫁給他不是很好嗎?!後來長大了,我才知道,朋友和嫁劃不上等號…再好的朋友也不是情人…回想起當時小光聽到我說的那句話,黝黑的皮膚也遮掩不住臉上那片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