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白衣女子雖心生疑惑,但礙於藍音的威壓,即便心中多有疑惑也不敢問出口。隻得恭敬應“是!”
交代好了一切,藍音一個閃身,再次消失在了原地,不知所終。
次日清晨。甄家府邸。
甄家主年過五旬,膝下隻有兩子。
如今小兒子甄帥在禦虛峰殞命,大兒子甄清源又成了“人棍”。
藍音昨夜的那一遭,不僅要了甄清源的雙眼和舌頭,更是用音律悄無聲息地將他雙耳給穿透了。
外界的一切,對於現在的甄清源來說,仿若一席死水。痛苦,無光,無亮,無味。
甄家主呆呆地在主位上坐著,一動不動。從楚河將甄清源帶回來的那一刻,他就是這樣坐著,麵無波瀾地坐了一整夜。
也許幾番喪子之痛,使他沒了感覺,變得麻木。也許這是他暴風雨來臨前的前兆。
又沉默了一盞茶的時間,甄家主終於動了動。他站起身,麵無表情地走到甄清源身前。看著倒在單榻上,口中嗚咽,滿臉猙獰痛苦的甄清源,甄家主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不知道他的兒子現在是醒著的,還是睡著的。沒了雙眼,沒了舌頭,甚至連他是否在說夢話都無法辨別。
甄家主仰天深吸了口氣,隨後睜開雙眼,單掌運勁兒,輕輕地放在甄清源的天靈之上。
“孩子。是為父不對,是為父思慮不周,也是為父無能。但凡有一點實力,也不會讓你與你的二弟淪落至此。這是上天對為父的懲罰。對甄氏一族的懲罰。為父對不起你。你安心的去吧,為父會替你們報仇的!”
“砰!”
手掌用力下壓,甄清源頭一歪,便沒了聲息。不過他逝去的刹那,唇角卻是微微地上揚了一下。也許,這也是他所期待的。對於他來說,如此痛快的死去,也是一種幸福。
“藍音!披霞宮!老夫與你們不共戴天!”甄家主含淚咆哮,絲毫不顧及自己的身份。
一旁楚河暗暗搖頭悲歎。不到一月,痛失兩子。任誰也不會淡定如初。
隻是,讓楚河不解的是,傳說中,茯苓仙草有起死回生、枯木逢春之效。可為何甄帥殞命時,甄家主沒有拿出來。而甄清源命在旦夕之際,甄家主依舊沒有拿出來。反而要放到盈仙樓去拍賣?
這究竟是為什麼?還是說有其它的什麼隱情?
“你現在是不是在懷疑。為何老夫從未想過用茯苓仙草救帥兒,亦或是源兒一命?”甄家主頹唐地坐在椅子上,看著甄清源安詳逝去的容顏,眼底不住的泛出光澤。
“還請老家主解惑。”
“嗬嗬,哈哈哈哈哈!”甄家主笑的哀傷,笑的讓人心碎。“九州皆知茯苓仙草有起死回生之效。可令枯木逢春,可使久旱甘霖。殊不知,天地輪回皆有定數,如此做法乃是逆天而行。若老夫真的如此做了,那醒過來的雖是他們的人,卻非他們的心,更非我的兒。而茯苓仙草真正的功效卻不在此。”
說到這,甄家主便不再說下去了。楚河也聽明白了些許,同樣知趣地不再詢問。隻將衛倫交給他的東西拿了出來,遞到甄家主麵前道:“甄師弟在禦虛峰遭逢劫難,舉派上下深表歉意,殤師弟也已被家主處以極刑。按理說此事該告一段落,但奈何玄居長老因痛失愛徒,幾欲癲狂,整日為調查當日情形奔波勞碌,想要還殤師弟一個公道。好讓他在九泉之下明目,一身幹淨的上路。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在不久前發現些許端倪。在與執法長老的商議之後,決定將這個東西由晚輩交由甄家主的手上。這裏麵的東西,很可能與甄師弟的死有關。”
看著楚河遞過來的用白布包裹著的東西,甄家主雙手抖得更厲害了。
他不想去想這些,可往往事情就是不盡如人意。越不想去想的事,越會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尾隨而來。
甄家主接過楚河手中的東西,剛要將布裏麵的物件拿出來,卻被楚河伸手攔住了。
“家主且慢。布內包裹的東西甚為重要,為防止出意外,還請甄家主找一個僻靜的地方打開。”
“少俠所言極是。如此甚好。”甄家主撼了撼首,深表同意。
“既然事已辦妥,楚河也不便再此處多留。晚輩就此告辭,還望甄家主節哀!”
說罷,在甄家主送別之下,楚河抱了抱拳,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