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奈道:“這都是意外,你跟銳兒都不必擔心。”
說著,手指擦過麵頰,撩起一縷亂發,輕柔的別在耳後。
“護國公家的人,永遠不會去伺候別人,除了皇上,誰都不配!”
一句安慰的話,卻讓花落依的眸子閃了閃,她垂下頭,嘴角微揚。
“二哥,你是特意過來的麼?”
“嗯,一來還是覺得親自來一趟才能安心,二來……”他左右看了看,視線掃過周圍神色匆匆的下人,淡淡道:“也告誡下這些不長眼色的奴才。”
花落依心中一暖,嘿嘿笑笑,蹭過來,像聶銳她們一樣,挽著他的胳膊,男人寵溺的笑笑,接過小廝遞過來的籃子,道:“怕你們吃不習慣,這些點心留著慢慢吃,父親已經去找皇上了,相信很快便能有消息。”
頓了一下,聶嶸旨才道:“若是做了噩夢,便念二哥的名字。”
“那二哥就會突然出現麼?”
聶嶸旨笑:“有二哥在,什麼妖魔鬼怪都沒這個膽子。”
花落依勾了勾唇,恍然間總覺得,似乎又回到了巫族,那時的師兄,也像二哥一樣,寵著她,護著她。
“好了,去吧,六局二十四司雖然人多繁雜,不過也不是不能打點,銀子已經著人交給綠蘿了,你瞧著哪裏需要打點便用,不用吝嗇,祖母說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花落依點了點頭,六局二十四司雖然卑微,但是皇宮內的一切都與六局二十四司息息相關,從這裏就能窺見皇宮內錯綜複雜的關係,比如代表趙家的淑妃跟朱允兒,比如德妃,比如……
李承熙!
“放心吧二哥。”
她柔柔一笑,告別了聶嶸旨,轉身而去。
那天的那個黃昏,聶嶸旨就這麼看著這個筆挺的背影,踩著夕陽破碎的金色,漸行漸遠。
於是這之後的多少年,聶嶸旨見得最多的,便是這嬌柔的背影,於是他就這麼一直追,一直追,直到天光乍破,兩眼雲煙。
東暖閣內
聶闌小心翼翼的觀察者李熙玄的臉色,這位冷峻的帝王自從登基以來越發不苟言笑,難以揣測,即便是他都能感覺到來自這個人的壓力。
“聶銳跟,花落依?”上位的人終於有了反應,聶闌道:“是,皇上,老臣想不明白,緣何皇貴妃就將老臣的女兒發配尚食局,老臣的女兒是皇上下詔進宮選秀的。”
書案後的人又陷入沉默,李熙玄漆黑的瞳仁攏了一層冰霜,他想起護國公花園裏那個嬌小柔弱的身子,明明一隻手就能掐斷的脖子,卻怎麼也不蹭在他麵前彎下她的膝蓋!
“允兒做的?”
“回皇上,是。”
“朕一早就知道。”
男人動了動,拾起毛筆,批閱奏章。
聶闌一怔,不解抬頭。
“先在六局二十四司磨磨性子吧。”
一句話,就這麼定了兩個人的身份,聶闌雖然不悅,但是也沒敢反駁。
磨性子?是說皇上其實還是很重視這兩個女子的?可花落依的父親,畢竟還是花剪秋啊。
聶闌百思不得其解,但得了皇上的表態,隻能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