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怔,抬頭,記憶裏那張妖嬈嫵媚,從未流露出柔弱的麵容,此刻淚流滿麵。
狄戰北慌了,停下動作,小心翼翼的看著她。
花落依雙目緊閉,淚水恣意流淌,她就像個無助的孩子,慢慢蜷縮起身子,呢喃著。
“師兄……二哥……”
頭幾句,他沒聽清,最後那句落入耳中,他的身子一僵,惱怒的咬了咬牙,幹脆將人撈進懷裏,再沒了動作。
“落依……”他試著喚了一句。
女子的聲音,滿是哽咽。
他閉了閉眼,艱難的低頭,心如刀割,到底是他魯莽了。
“我會幫你,落依……”
懷裏的人,再沒了動靜,隻偶爾的抽泣,讓他知道,她在生氣。
黑暗之中,響起一聲無奈的歎息。
自打碰見的那一刻起,這個女人,就注定是他的劫難,一輩子的劫難。
他俯身,虔誠而又憐惜的在她光潔的脊背落下一吻,漆黑的眸子盯那緊緊蜷縮的背影,似是下定決心一般,道:“誰都別想碰你!”
誰都別想碰,他認定了的人,就是他的!即便毀了,也得是他的!
許久之後,一切都歸於寧靜,花落依慢慢爬起來,衣服已經被撕扯的破碎,她咬著牙取了新的單衣,披上外衫,慢慢打開了屋門。
被狄戰北碰觸過的地方依舊火熱,她的麵容卻陰寒無比,她就這麼慢慢的走著,進了一處院子,推開了屋門。
聶嶸旨倏地睜開眼睛,常年帶兵讓他即便是睡覺也十分警覺,他察覺身邊有人,伸手摸出枕下的長劍抬眼,卻看到了花落依帶著委屈的麵容。
“怎麼了?!”
聶嶸旨忙坐起來,有些驚慌的看著她。
大半夜的,這嬌小的人兒一臉委屈的立在他的床頭,大眼睛一片紅腫,還能看到臉上半幹的淚痕,單薄的身子隻披了一件外衫,在夜色下,微微的顫抖。
“二哥……”
到底還是來見這個人了,自欺欺人也好,一葉障目也罷,就讓她把他當做夜歸塵,當做自己這一世能****傷口的小窩,當做她唯一的避風港吧。
這顫抖的聲音,讓聶嶸旨隻覺得心底裏有什麼東西就這麼塌陷了,他有些難受,伸手將人撈過來,摟進懷裏,扯過被子,披在她的身上,手指劃過她的脊背,一下一下的,輕拍,安撫。
花落依僵硬的身子因為男人的體溫而漸漸鬆軟,熱度驅散了夜晚的寒氣,直到這一刻,那一直緊繃的神經這才稍稍鬆了些,她垂下眼皮,不自覺的打了個哈欠。
聶嶸旨無奈的笑笑,隻當做是這小丫頭做了噩夢,將人摟了又摟,低聲道:“睡吧。”
懷裏的人似是嗯了一聲,便再沒了動靜,像是終於找到小窩的貓咪,不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師兄……”
睡夢之中,懷裏的人底喃一聲,聶嶸旨沒有聽清,湊近了,卻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他無奈的笑笑,等著人睡著了,才把人打橫抱起,送回了碧空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