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元督十年,敬宗荒淫無道,魚肉百姓。民憤,群起而擊之。平遠侯鄭燁率兵百萬,橫渡蹊江,攻破嘉玉關,直搗京城。是夜,敬宗自縊於崇嶺殿上,百姓始解恨。數月後,鄭燁於徽州祭天神壇稱帝,詔告天下,即曆史上有名的鄭文帝,文帝下令,改國號為鄭,元督改元建豐。建豐二年,國都遷往洛邑。建豐七年,文帝薨,眾民哀悼。文帝在位七年,勤政愛民,崇尚節儉,大鄭國力蒸蒸日上,百姓安居樂業。次年,文帝第四子都江王鄭毓即位,即鄭孝帝,國號為裕德。
大鄭地處中原,物阜民豐,被各番綁俸為天朝上國。北麵是弩族,民智未開,茹毛飲血,父死妻其母,兄死妻其嫂,逐草而居,是北方的遊牧民族。鄭初,弩族連連犯境,文王封國威將軍雲士則為雲王,率兵五十萬北擊弩軍,取得大捷,弩族向北退六百餘裏。十年間,弩族養兵蓄銳,蠢蠢欲動,隻待一洗前辱。西鄰滄海,臨海有諸多島國。南部是越國,盛產熱帶水果和樹膠,與中原天朝保持著良好的貿易關係,幾十年來都是和睦相處,東接麒麟山脈,延綿數千裏,傳聞有仙家在此山中修煉,中原人稱為“聖山”。
建豐初年,天下初定,為穩定社稷,鄭燁封王設侯,大部分都是戰功赫赫的武將,鄭燁擔心諸侯王在地方的勢力漸漸坐大,建豐四年,文帝一紙詔書將八位諸侯全部招回京城,留守京內並且架空實權,再派同姓子侄前往封地繼任,本以為萬無一失,卻還是為後來的戰亂埋下禍端。雲士則陪同鄭燁出生入死,為大鄭打下半壁江山,雲王回京後,文帝念舊,本想做主賜婚湖陽長公主,奈何被雲老王爺一口回絕,此事遂不了了之。建豐六年,雲老王爺辭世,留下幼子雲逸承襲王位。雲逸文武雙全,手段狠辣,卻是個翩翩美男子,幾年前開始在朝中掌權,如今羽翼已豐,權傾一時,成了大鄭最具爭議性的人物。朝中能與之抗衡的唯有廉王鄭乾——孝帝十三皇叔以及右相寧況。
《鄭史》記載:裕德四年,雲王聯合長陰侯,夏祿侯,西部番王發動兵變,史稱“裕德之變”。戰亂中,雲逸被亂兵所殺,長陰侯在嘉玉關自盡,寧遠侯,西部番王知大勢已去,率兵降鄭,被幽禁於徽州煙雨樓,孤老終身。後人將這場兵變稱為“鄭初之亂”。
午夜,星辰,一輪皎月懸於暗黑的夜幕中。麒麟山頂,一個白衣老者負手肅然而立,他抬著頭望著漆黑的天際,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刹那間,有光芒從東北角衝天而上,一顆其大如鬥的明星升上天際,光輝甚至蓋過了當空的明月。老者淡漠的臉上湧出難以訴說的神情,似驚異似駭然又似無奈。
“來了,終於還是來了嗎?”老者一瞬不瞬的盯著天空,猶如泥塑一般。過了許久,亮白的明星才漸漸隱去刺眼光芒,靜靜的點綴在夜幕中,如一顆閃亮的的寶石。
老者沉寂得如同千年古井的臉上浮上了悲哀的神情:“終於還是躲不過去嗎?”
“師傅”老者身邊的小童小聲呼道,從來沒有看到心如明鏡的師傅有如此激動的表情,“那顆星星?”
“是帝王星!”老者道,神態異常凝重,“又升起一顆帝王星。”
“天下又要亂了嗎?”小童記得師傅曾說過雙雄爭霸,天下大亂。
“王室氣勢漸弱,客星犯主,大鄭怕是氣數將盡。”
小童仰頭望天,果見中天之星光芒黯淡。又回過頭去看老者,卻見他正閉目沉思,知道師傅思考問題時不喜歡被人打擾,於是退在一邊靜靜等待。
“徒兒”老者緩緩抬起眼簾,“你即刻下山,找到雙星主人,阻止這場浩劫。”
“師傅不跟徒兒一起下山嗎?”小童詫異道。
“師傅大限已到,天命難違。”老者浮起淒哀的神色,說道“天命”二字,若有所感,喃喃道:“天命……天命……果真是天命難違嗎?當初我無法阻止燕鄭之戰,如今也是嗎?”
“師傅!”小童喚道。
老者抬起頭來,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如果當真是天命難違,你就擇明君而輔之,助他奪得帝位,勸他少做殺戮,切記不要助紂為虐。”
“徒兒緊記師傅教誨,隻是……”小童噓囁著,“徒兒學藝不精,怕不能擔此重任。”
“住口”老者微怒,“我天山派後人怎可妄自菲薄!”
“師傅教訓的是。”小童唯諾,“徒兒遵命。”
漆黑天幕下,蜿蜒著的麒麟山脈猶如一條舞動的巨龍,帶著無限的神秘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