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欣考慮了一夜,最終回歸到了最根本的問題:生存還是死亡。
從她開始決定跟著薑武旭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答案的問題,自然不需多做考慮,於是第二天便跟著薑武旭爬山涉水,自此不再有過任何的怨言。
而薑武旭也算是有本事,第二天就給了唐雨欣一套功法,讓她邊走邊修煉,說是對她的病有好處,唐雨欣想也不想就照著薑武旭所說的做了。
本來因為半年之期將至,頻頻出現暈厥的她,居然在修煉那門功法之後變得神清氣爽,不再有任何的不適,如今半年之期已過,竟是不曾再次昏厥,不由得對薑武旭大為佩服,自然對薑武旭的一幹要求竭心竭力。
三個小時之後,唐雨欣帶著滿滿一桶水回來,發現薑武旭居然坐在火堆前,正往鐵鍋裏放著調料,準備吃火鍋,不由得一愣,道:“你不是說沒有幹淨的水了嗎?”
薑武旭白了她一眼,仿佛在看一個白癡:“滿地積雪,何愁無水?”
對薑武旭這種無理的要求早已習慣,唐雨欣的臉上不見任何的怒氣,將水放下,確保不會倒出之後這才走到火堆前,將手中的三隻野兔放到薑武旭的麵前,詢問道:“那這三隻兔子呢?”
“兔子哪有野山雞美味,你自己烤了吃罷,可別打我這雞湯的主意。”薑武旭淡淡回答。
一邊熟稔地收拾著兔子,唐雨欣一邊問道:“老和尚,這半年之期已經過去,我身上的病是不是已經完全好了?”
薑武旭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道:“我還以為這個問題在一個月前你就應該問了呢。”
他看著鍋裏沸騰的湯水,火光映在他的枯槁的臉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隻聽得他淡淡說道:“其實你身上的病並不算是病,隻不過是一種特殊的體質,這種體製若是尋常人,自然是致命的,但是現在你有了和尚我給你定製的功法,自然無礙,之所以讓你跟著我,當然是有用意的,不過現在,那個小子似乎即將麵臨一個大麻煩,你回去幫他倒也無不可,不過你得走回去。”
“走回去?”
唐雨欣計算了一下自己這段時日跟著薑武旭所走過的地方,雖然多有繞路,但走回到江都市至少也要兩個月的時間,不由得皺起眉頭:“你不是說葉錚即將麵臨麻煩嗎?這走回去來得及?”
“來不及。”
薑武旭老和尚撇撇嘴,誠懇說道。
隨後他拿起湯匙,舀了一勺湯放到嘴裏細細品嚐,就在唐雨欣要再次說話的時候,卻道:“不過你走回去可以救他的命,如果你急著趕回去,隻能陪著他一起送死。”
聽到這裏,唐雨欣將要說的話憋了回去,道:“他會遇到怎樣的麻煩?還有,你說當他知道我變得比他還厲害,最後需要我去保護他,會不會很驚訝?”
說著,少女的臉上開始浮現出好看的笑容,眼睛裏也充滿了回憶的神情,仿佛此刻她正站在葉錚的身邊,然後一邊為他阻擋前麵所有的危險和麻煩,一邊對著他說:以後,由我來保護你。
“那個臭小子那麼不相信佛,就算是我給了他一身的內力,卻連聲誠心誠意的謝謝都沒有,我怎麼能知道他的想法?”
提起葉錚,老和尚似乎有些惱怒,有些不耐煩了,將那滾燙的雞湯倒出來一碗,直接喝下,然後才道:“說起來與你有關,不過兩個小麻煩加在一起,卻是個大麻煩,好了,老和尚我要睡覺了,還有,如果你現在就動身,也許還來得及趕得上最後精彩的一幕。”
唐雨欣走了,留下一桶水和三隻剝了皮的兔子,以及一堆篝火一鍋的雞湯。
在黑暗中,薑武旭老和尚睜開了本應該睡著的眼睛,在火焰的照射下顯得異常的明亮,臉上露出凝重神情,忽地自言自語:“你小子不肯信命,這下子我看你怎麼說……”
隨後他將已經煮得爛掉的雞肉從鍋裏撈了出來,哼呲哼呲地吃著,又將那已經蒸發得所剩無幾的雞湯倒出來,邊喝邊道:“佛主你還真是仁慈,當初那小子那般說你,你卻一直眷顧於他,怎麼不見有誰眷顧我這個老和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