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錦溪,今年二十八歲,十年前,我背井離鄉,一個人來到這座陌生的城市,一心想著該如何努力讓播種在我心田的那顆小小種子生根發芽,相比現在,大學生活過得有些無憂無慮,靠著優異的成績得到了一筆不菲獎學金,憑借突出的攝影天賦更是得到了導師和師哥師姐的青睞,我就這樣,度過了四年的大學生活。臨近畢業,教授突然告訴我有一個到國外知名大學深造的機會,問我願不願意去,然而,我拒絕了。昂貴的學費、生活費使我望而卻步,這樣難得的機會是我想要卻不可得的,我的內心無疑是失落的,可這就是現實,我沒有辦法改變什麼,生活還得繼續,收拾好心情,那時的我,對於未來依舊是充滿了希望的,即使不能出國,我也相信自己在國內也能幹出一番大事業。大學生活就這樣結束,我躊躇滿誌地踏入社會的大門,隻是這才剛進門就摔了一個大跟頭。

因為在大學期間偶爾出去幫別人拍拍照也有了一些積蓄,所以剛畢業的那段時間我也並不急著找工作,靠著這點小錢,繼續過著我悠閑的小日子,沒事出門拍拍風景,尋找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一個月過去以後,我才漸漸開始尋找合適的工作,看著曾經向往已久的大公司,我滿懷期待地投出一份又一份的簡曆,然而,半個月過去了,我沒有收到一個回複。不甘心的我按著電話一個個的打了過去,詢問原因,回答無非都是一個樣:你的風格和我們公司所要求的不太符合,而且你經驗少,我們沒有理由選擇你。

再一次,我感受到這個社會的殘酷,在這樣一座國際都市,競爭的激烈是我那時候想象不到的,呆呆地坐在電腦前,除了哭,我什麼也不會幹了。

眼看著房租都已經成了問題,我也沒有了退路,便開始了流轉與各種咖啡廳、麵包店,一天做著好幾份工的生活,那台有些發舊的相機被擱置在房屋的某個角落,不經意間就已沾滿灰塵。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就過去了兩年,悠悠轉轉,我還是做回了我最愛的攝影,隻是,當初的那份熱情與執著好像隨著時間的腳步,跑走了。

我工作的地方叫做“時光愛人”,別看名字還挺文藝,其實和市麵上的影樓沒什麼區別,服裝、造型、布景,就連姿勢都是一模一樣的,在這樣一棟破舊的建築裏我每天重複著同樣的工作,一對又一對的新人堆著做作的笑容,擺著僵硬的動作出現在我的鏡頭,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漸漸地,我的鏡頭似乎也變得模糊,我甚至有些看不透我到底想要什麼了。抽著煙,用尼古丁麻痹我的心靈,用煙霧隱藏我的脆弱,這大概是最好的選擇。

“錦溪那小丫頭又跑到哪裏去了,客人都準備好了她怎麼倒是不見了影?”店長憤怒的聲音在休息室響起,正倚在窗邊抽煙的錦溪瞬間打了個機靈,有些懊惱地撓了撓頭,心中責罵著自己怎麼又在發呆,扯著衣角,立馬賠著笑臉跑到店長麵前深深地鞠了幾個躬,店長狠狠地瞪了錦溪一眼便轉身離去。

歎著氣,有些發愣地看著鏡中自己這般狼狽的模樣,十月份的a市已經入了秋,窗外的樹掛滿了火紅的楓葉,時不時有幾片輕輕飄落到街道上,隨著路人的步伐翩翩起舞,“不知道這樣的生活還會持續多久。”她輕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