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偷情被抓(1 / 2)

在傻瓜的追問下,這才得知,前年的冬天,唐葫蘆忽然生了場大病,在家養病,平日裏也出不來家門了,在家待了一段日子,進了臘月門,官府忽然來人把唐葫蘆抓走了,在衙門裏經受了一番大刑,說是涉嫌一樁偷盜案,最後聽說唐葫蘆死不承認,在衙門裏躺著好像光出氣不進氣似的,衙門一看,也不審案了,派了一輛馬車把唐葫蘆拉回家,唐葫蘆在炕上躺了幾天後,終於在年三十那一天,咽了氣。鄰居幫襯著把唐葫蘆給埋了,結果葬了沒幾天,唐婉兒就不見了。一出正月門,衙門裏來人把唐葫蘆家裏多少還值點錢的玩意都拉走了,門前的大梧桐樹也被伐倒拉走了,說是充公。一個兩口之戶,就此破敗。傻瓜邊聽邊流淚。師父,你死的好慘啊。“回去吧,要不你就去他墳頭上看看吧,過年了,他也沒個自家人給他燒燒紙,孤魂野鬼的,怪淒涼的。”鄰居說。傻瓜蹲下身,拾起地上的東西,問過了唐葫蘆的墳頭位置,謝過了鄰居就去了村裏一家小雜貨鋪鋪子,買了點燒紙火頭,就去了村西南的墓地。唐葫蘆的墳頭正如在村中的家一樣很好找,單獨的在墓地邊上,一座最小的墳頭,墳頭上也沒有壓墳頭紙,一看就是無人祭奠的孤墳。傻瓜腿一軟,跪在地上就大哭了起來,“師父啊,唐師父啊,徒弟來看你老人家來了哇……”一直哭的累了,淚也留不下來了,這才抽泣著,站起身,給師父壓上墳頭紙,把糕點擺放在墳前,然後又把燒紙點燃。看著嫋嫋的灰煙升起,傻瓜的腦海中浮現出與師父和唐婉兒日日相處的那些日子。師父啊,你老人家走了,留下唐婉兒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怎麼過呀,現在唐婉兒也不知身在何處,她一個女孩子,可怎麼活呀。燒完紙,傻瓜給唐葫蘆又磕了幾個頭。心情很壞的回了家。賈富貴聽傻瓜一說唐葫蘆死了,孫女兒也下落不明了,也是很吃驚,唏噓了一番,又安慰了兒子一番。時間一晃就又到了暑假,學堂放了一個月假,因為家裏正農忙的時候,傻瓜就又和白鐵鋪子老板請了幾天假,回家幫著賈富貴收麥子,收完麥子,傻瓜正要回洋口鎮的那天,壞事啦,賈富貴突然被村裏的大家族——馬氏家族的人抓了起來。怎麼回事呢,馬氏家族原來是抓到了賈富貴與馬氏家族的一個年輕寡婦偷情的事了。寡婦張氏三十七歲,男人死了五年了,與公公婆婆和一個兒子生活在一起,結果今年張氏的肚子突然大了起來,一看是懷孕了,公公婆婆當然是大吃一驚,沒有男人上身,女人怎麼會懷孕了呢?逼問之下,張氏也不肯承認野男人是誰,就把這事告到族長那裏,與野男人偷情,這可是敗壞家族名聲的大事啊,何況這張氏的公公是族長沒出五服的侄子,這張氏就是族長的孫媳婦了,族長也是惱羞成怒,一頓暴打,張氏承認了自己的奸夫——賈富貴。一聽說都已經勾搭了兩年了,公公婆婆與族長那是目瞪口呆,暴跳如雷啊,族長當即組織了族裏幾十個壯實小夥子,把賈富貴抓了起來。村裏就是馬氏和賈氏兩個家族,馬氏村民占絕大多數,賈氏家族本就弱小,受欺負,賈富貴又是賈氏家族裏最孤單的一家,沒有親近人,賈氏家族也就沒人敢攔著馬氏家族抓人。狗男女一對質,都無話可說。族裏商議,一致決定,半月後,六月初六,鎮上的山會之日,將狗男女裝入豬籠,投入鎮南的五龍河。這對於傻瓜來說,真是晴天霹靂呀。傻瓜哭著找到賈氏族長,賈氏族長可憐傻瓜,沒辦法,領著傻瓜硬著頭皮去找馬氏族長。沒想到,被灰溜溜的趕了出來,你們賈氏家族的人出了這種敗類,你們還有臉來說情。告訴你們,沒門!我們必須要把這沉河儀式做的隆重一些,讓全鎮的人都來看看狗男女,以警告那些心懷不軌的男男女女。傻瓜坐在家裏哭啊,哭了個昏天黑地。鄰居看不過意,就給他指點了個路子,報官,去找鎮上的裏正,朝廷不是說不可以濫用死刑的嗎?這族裏把人沉河就是私刑啊,官府是可以出麵阻止的。沒有其他法子,傻瓜隻好趕緊買了點禮品去找鎮上的張裏正——混小子張建業他爹。雖然心裏覺得沒有多少希望,可也得試試啊。進了張家大門,見了張裏正,果不其然,幾句話就把傻瓜打發出來了,“沉河這事雖為私刑,奈何狗男女做下這等苟且之事,敗壞民風,群情共憤之,官府也不便幹涉呀,民意之大,也不是官府能夠幹涉的,你走吧。”客客氣氣的說完就回房休息了。真是到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步了。傻瓜回家躺在炕上不吃不喝,沒了主意。躺了三天,傻瓜心想,光躺著也不是個辦法呀,沒有法子救救爹,怎麼著也得去看看爹吧。傻瓜勉強下了炕,弄了點吃的,填填肚子,就去了馬氏家廟。賈富貴就被關在家廟裏,有兩個年輕人拿著兩柄大砍刀看守著。傻瓜到了門前,兩個看護根本就不讓他進門,傻瓜好說歹說也下了跪,看護就是不讓他進,“看個屁呀,到了沉河那天去河邊看吧,裝在籠子裏,更好看。”傻瓜無奈回了家,晚上吃了點飯,傻瓜想怎麼也得在沉河之前見見爹呀?該怎麼見呢?傻瓜想到了錢。他把埋在院子裏的錢又拿出來一些,到了接近子時的時候,拿著去了馬氏家廟。輕輕地敲開門,看護一看是他張嘴就要罵他,傻瓜急忙拿出錢塞到他手裏,看護一看住了嘴,另一個看護也跟著過來了,傻瓜急忙又把另一份錢塞給他,“叔叔行個好吧,我見我爹一麵,說一會話馬上就走,沒人知道的。”看護擺擺手,“抓緊時間啊。”傻瓜連身拜謝,進了廂房,賈富貴正躺在地上的草堆裏蓋著一床破被子子呢,雙眼正瞪著屋頂傻呆呆的想著啥呢。“爹。”傻瓜小聲的叫了一聲,眼淚流下來。賈富貴坐起身來,“傻瓜呀,你怎麼來了。”傻瓜摸著賈富貴的臉,臉上還帶著一些已經幹涸的血跡。“爹啊,他們要把你沉河啊。”傻瓜抽抽噎噎的。“唉,我知道了,傻瓜啊,爹對不住你啊。”賈富貴也流下淚來,自己一死,可就剩下傻瓜一個人了,怎不叫當爹的心痛呢?“爹啊,你幹嘛要做這樣的事啊。”傻瓜埋怨。“唉唉唉,爹是糊塗了呀,爹是糊塗了呀,害了張氏,也害了你啊。”賈富貴臉上一陣燥熱,暗想,你還是個孩子,當然不知道光棍的心思了,爹還是個正常的男人哪,憋了這麼多年了,碰上這等事,豈能把持的住?當然,這番話是不能說給兒子聽得。一陣無言,想到即將到來的沉河,恐懼,彌漫在父子兩個的心中。“我,我想救你啊,爹,可我不知道怎麼才能救啊。”傻瓜哭著說,“我不要你死啊,爹。”賈富貴給傻瓜擦了擦眼淚,“沒用的,傻瓜,沉河的事件,以前也不是沒有過,沒有人能改變了族裏的決定的。除非是,除非是……”“除非是什麼,爹。”傻瓜感覺到忽然有了一線希望似的。“除非是官府裏我們有人,有個官能為我們說話就好了,那還或許有救,反正這種事啊,官府管也行,不管也行,管不管的他們都能說出個道理來,唉,可惜咱世代窮人啊,哪有這樣的親戚啊?”賈富貴說。“官府裏?”傻瓜心想,鎮上那個張裏正找過了,可人家根本不管呀,和人家又沒啥關係,那再就是縣上了,哎,縣上不就是那個賈大人說了算嗎?也算是和我們是一家子嘛,要是找找他,想到這裏,傻瓜就記起賈文明的那個承諾來:我可以幫你一件事,一件大事。傻瓜突然感覺到了轉機。“走吧走吧,別說了。”一個看守站在門口說。傻瓜擦擦眼淚,抱了抱賈富貴,伏在他耳邊說,“爹,我會再想辦法救你的。”傻瓜決定第二天馬上東昌縣城,找縣令賈文明試試運氣,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唯一的希望了。事不宜遲,傻瓜天沒放亮就上了路。一路無話,傻瓜心急火燎的傍晚前趕到了縣城。傻瓜飯也沒顧的上吃,就去了縣衙,結果被告知,賈大人去了青州府,要明天下午或者後天下午才回來。傻瓜心裏急也沒辦法,隻好找了家便宜的小客棧住下來,明天再作打算。一夜在焦慮中度過。第二天,傻瓜早早的就去了縣衙等候消息。一直等到太陽落山,也沒見賈文明從青州府回來。傻瓜隻好又失望的回到客棧。那就再等吧。除了等待,別無他法,而現在距離賈富貴沉河隻有八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