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駕!”
陸元鬆坐在黑龍背上,停駐在一座小山丘上,看著極目處那位方應浩私兵的副統領關明一馬當先,身後三百精兵揮舞馬鞭,朝這個方向狂奔而來。
陸元鬆眉頭稍霽,他騎著黑龍從大明城到立駭關隻需五日,這些普通的乘騎怎麼可能比得上黑龍的腳力,哪怕踏雪追風馬或火雲馬也遠遠不及黑龍,因而陸元鬆走在最前,時而還要停下來等待。
不過,看這些所謂精兵趕路的速度,日行八百、夜行五百還是有的,並沒有讓陸元鬆等待太久,況且這一行已經飛奔了六日六夜,風雨兼程,馬匹都在驛站換了三批,但這三百零一人一個叫苦的都沒有,不愧是方應浩的私兵,稱得上精兵強將。
此時,一行已經踏入曾州地界,保持這個速度的話,一日便可趕到立駭關,不過,陸元鬆決定在麵前驛站休息,他可以十天十夜不眠不休,但這群精兵不能,即便勉強趕到立駭關,也是強弩之末,幫不上忙,反而壞事。
若休息一晝夜再動身則不同了,養精蓄銳,到了立駭關,說不定立刻就能派上用場。
陸元鬆輕拍黑龍的腦袋,黑虎幾個跳躍下了山丘,恰好在關明一行經過時彙聚,陸元鬆與關明並駕齊驅,耳邊風聲呼嘯,陸元鬆運力朝關明喝道:“加快速度,到了前麵驛站,所有人吃飽喝足休息一晝夜!”
關明臉色尚好,可見他武功不凡,他聞言有些詫異地看了陸元鬆一眼,隨後扭頭朝後麵吼道:“公子說了,到了前麵驛站休息,兄弟們加把勁,不要掉隊!”
他依然中氣十足。不過,他身後三百精兵,卻幾乎都臉色蒼白如紙,更有百人搖搖欲墜,隻不過咬牙勉力支撐而已,聽聞關明的吼聲,一個個強打精神,不斷鞭笞馬匹。
直到數十裏外的驛站,居然有不少人直接累暈過去,尋常人三日不眠不休就要害一場大病,這些軍士比尋常人強許多,但大多不過武徒之境,全憑一股意氣和森嚴的軍法才撐到現在。
陸元鬆吩咐關明好生照料軍士,便進了驛站分配給自己的單間,給黑龍飲了十斤龍血,讓其休息後,陸元鬆也躺在床上,抓緊時間養足精神。
待陸元鬆醒來後,已經是第二天,雖然睡的時間不算長,卻是深度入眠,一身疲憊盡去,精神抖擻,出門看時,驛站沒幾個人走動,那些軍士大多在房內休息,陸元鬆又去馬棚看了一下,驛站的雜役在給馬匹梳理毛發,關明也在那裏幫忙,陸元鬆看在眼中,暗暗點頭。
如此瘋狂的趕路,陸元鬆也有考驗這些軍士,尤其是考驗關明的意思,他手下高手已經足夠,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如果關明隻是個武功高手,並不得陸元鬆重視,但此人是個帶兵打仗的好手,則又不同,陸元鬆手下正缺人才,他自己也要在實踐中學習帶兵打仗。
到當天夜裏,陸元鬆吩咐關明集合所有軍士,趁夜向立駭關趕路。三百餘人馬,雖然不足一個指揮營,卻也有些規模,動靜極大,不過有黃石大帥的令牌開路,沿途關卡並未阻攔分毫。
越靠近立駭關,城池戒備更嚴,更有許多明裏暗裏的探子,以及所設的關卡,來往的商隊、行人也比此前少了許多,一片肅殺氣息彌漫邊關。
“駕!”陸元鬆減緩速度,與關明等人馬同行,待第二日中午前,一行趕到了距離立駭關不足三十裏的一處驛站,這驛站雖然掛著牌子,但卻破敗不成樣子,裏麵人去樓空。
“這一路行來,許多村鎮都十室九空,百姓紛紛逃命去了,這才幾日,莫非戰局已經糜爛?”陸元鬆臉色難看,與關明說道。
“估計莽族獸軍已經越過立駭關,到處擄掠,曆來都是這樣,不過,奇怪的是,我們這一行到目前為止居然都未撞到一支獸軍。”關明一路上非常警惕,偶爾甚至讓所有人暫時停止趕路,獨自到周邊查探情況,此刻,他臉色更是異常凝重。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陸元鬆聞言,心中不禁驚疑不定起來,他的確聽聞過,初到立駭關在沙盤上推演時也遇到這種情況,隻是事實在眼前卻一時沒有想到。
“不過,沿路那些城池並沒有被攻打的跡象,那些村鎮也沒有燒殺搶掠的事情出現。”關明臉上忽然閃過一道奇異神色:“除非……”
“除非什麼?”陸元鬆問道。
“除非,自曾州沿路所見的那數座城池已被攻下,或者,最差的一種情況,是那些城池已經降了莽荒!”關明的聲音透出一股陰沉。
“我知道附近數州城鎮中都有一些權貴與莽族人暗通曲款,但,不至於舉城投降吧?”陸元鬆搖了搖頭:“即便其他城池降了,我相信立駭關黃石大帥也不可能降,走,趕去立駭關,若看到小股的莽族人,不要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