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
第二天清晨,陸元鬆睜眼醒來,隻覺得通體舒暢,洗簌過後,陸元鬆隻穿著一條褻褲,在廂房所在的院落裏打了一套羅漢拳,皮膚變得通紅,體內血氣奔湧,無比舒適,直欲仰天長嘯,強忍了呼嘯的衝動,陸元鬆吩咐了候在院外的王府奴才,打了兩桶熱水,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穿好衣物出來時,恰好一個青年跨入院門。
這青年背著灰布包袱,一身青衣,與王府奴才的打扮相差不大,但氣質卻全然不同,有股超塵的氣息,雖然衣服灰塵仆仆,卻遮掩不住靈秀。一頭黑發披在肩頭,細眉大眼,鼻挺嘴小,有幾分女人的相貌,但喉結突出,竟是男生女相,一位俊俏青年。
那青年一眼也看到了剛出房門的陸元鬆,眉頭一皺,不悅道:“這位兄台,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怎麼不愛惜,偏偏做出這等自殘之事。”
自殘?什麼情況!
陸元鬆把臉一沉:“你是何人?冒然闖進來我還未說你什麼,你怎麼就說我自殘?我是習武之人,把身體健康看得很重,如何又不愛惜了?”
“就是說你習武乃是自殘行徑!”青年抖手就從袖中拋出來一個金屬筒。
陸元鬆伸手一探,接入手中,一打量,看出這是一個類似於器趣閣製作的望遠鏡,但又有不同,他疑惑地問道:“這是什麼?”
“此乃顯微鏡,是器趣閣轉為我們經修者製作的器具,你將顯微鏡對著自己的手臂,看一看是否有無數痕跡!”青年昂頭自傲地說道。
顯微鏡!陸元鬆差點噴出一口血來,晃了晃手中萬花筒似的器具,卷起袖口,拿著這顯微鏡對著手臂,雙眼瞄去,果然如青年所說,可以看到許多痕跡,有淡淡的血色,似乎是斷裂的肌肉纖維和受到創傷的毛孔。
“習武之人,苦練肌肉、皮膜、筋絡、骨骼、內髒,在追求力量的路途上,不知受了多少無法察覺的暗傷,等到了所謂的宗師巔峰,想要洗毛伐髓、脫胎換骨,滿是創傷的身體妄圖突破談何容易?像你這般,修煉到宗師巔峰便是極致了,除非得到天底下幾種赫赫有名的聖藥,才可能達到聖境,否則,以為得到什麼能夠增強突破機率的靈丹妙藥,強行突破,換來的就是暗傷爆發,爆體而亡!”
青年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大步朝陸元鬆走來,從陸元鬆手中將顯微鏡拿回去,淡淡道:“我叫甲辛,被小王爺安置在這處院落,這幾日就是你的鄰居了,趕了三個多月的路,還未好好休息過,先告辭了,等我梳理一番再會!”
“甲辛?醫聖蓋絳的弟子甲辛!”昨夜,陸元鬆可是聽到方應浩著重地提到過幾位俊傑,夜升、江河、甲辛等等,想不到一早起來就看到其中一位。
“不錯,正是區區在下。”甲辛眉頭一挑,拱了拱手。
啪!陸元鬆的手掌拍在了甲辛拱起的雙手背上,微微一笑,道:“聽小王爺說你是不可多見的俊傑,我一早起來,打了一套拳,還未過癮,正愁拳腳沒有舒展開,你來了正好,先陪我過幾招!”
陸元鬆說著,已經一拳朝甲辛轟擊而去,絲毫不給後者拒絕的機會。
“我不會武功!”甲辛隻來得及說出這麼一句,便‘哎呀’慘叫一聲,整個人倒飛而去,狠狠摔落在地,頭發跌散,衣服脹裂,整個人狼狽之極。
“你……你怎麼不會武功……”陸元鬆愣住了,完全想不到小王爺方應浩出口誇讚的俊傑居然沒有一點武功。
“誰說經修者一定會武功的。”甲辛呈大字型躺在空地上,嘴裏湧出一口血,幽幽地說道。
“不好意思。”陸元鬆連忙上前,半蹲著看向甲辛被那一拳打得變形的臉,露出慚愧之色:“你沒事吧?”
“雖然不會武功,不過幸好胡亂吃了不少天材地寶,不至於被你一拳打死。”甲辛掙紮著坐起來,艱難地卸下背上的包袱,扔在地上,鼻孔留下兩道血泉,他胡亂地抹了抹,含糊地說道:“我的療傷藥在包袱你,麻煩你幫我打開,取出一個黑色的瓶子。”
“好!”陸元鬆毫不猶豫打開了包袱,看到裏麵許多瓶瓶罐罐,不過這些瓶罐顏色大多不同,黑色的隻有一瓶,很多辨認,他連忙取出黑瓶。
“幫我打開!”甲辛含糊道。
陸元鬆點點頭,抱著一份歉意,一手拔開瓶塞。
陡然,一團黑霧從黑瓶中湧出,陸元鬆猝不及防下鼻子吸入了一些。
“阿嚏!”一股打噴嚏的衝動頓時湧入鼻腔,一連串的阿嚏聲便響了起來。
“哈哈!”甲辛流著一把鼻涕一把血,卻放聲大笑:“一報還一報,你我兩清了!”
“你……阿嚏!”陸元鬆顫著手指指著甲辛,還未說話,又一連串的噴嚏打出來,鼻子都一下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