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櫃台的夥計正在看書,似乎是野史傳記,這些人不愧是大店鋪的夥計,閑著沒事的時候也在增長自己的見識,比起什麼客棧夥計、酒樓夥計,沒事的時候就打瞌睡,要強無數倍!
陸元鬆一走近,這個夥計立馬放下書籍,臉上堆起笑意,十分恭敬地招呼道“貴客臨門,蓬蓽生輝,小人阿四,貴客有什麼吩咐?”
夥計一動,陸元鬆從其肌肉、皮膜的變化就看出了他的武功,居然是初期武師!骨骼之中有細微的空洞聲,是到了練骨的境界!
陸元鬆藏在鬥笠下的麵色有些吃驚,他看到這個夥計的臉龐,知道他最多二十來歲,如此年輕,武功又高,如果投軍就是統領五百人的指揮使,前途無量,居然在這裏做夥計。
一瞬間,陸元鬆對武經閣這個組織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和微微的忌憚。
陸元鬆表麵沒有露出聲色,也沒有要取下鬥笠的意思,他故意啞著嗓子,說道:“我要拍賣一件寶貝,是一本醫經!”
“這是一樁大買賣,不知您可否告知這本醫經的名字?”夥計阿四客客氣氣,他似乎知識豐富,想從醫經的名字估測其價值。
陸元鬆沉默。九脈真經從昨夜到今日已經在整個蒲城鬧得沸沸揚揚,這裏人多嘴雜,直接吐露名字不太妥當,即便要說,也要到包間單獨談。
“您不想說也沒有關係,”阿四看出了陸元鬆的不便,連忙說道:“我馬上去請穆大師來鑒定,您稍等,那邊有休息的桌椅。”
他扯著嗓子對另一個櫃台的夥計喊道:“阿九,快給客人沏茶!”
陸元鬆依言和胡盈兒坐到了一邊休息,另一個夥計阿九立刻端來茶水。
陸元鬆看阿九的走路起伏之間,分明還在鍛煉皮膜,是個武士境界的武者,也有二十來歲,卻遠遠不如阿四,陸元鬆不免心中一動,在阿九放下茶杯的時候,開口問道。
“阿九,剛剛接待我的那位跟你一樣都是夥計嗎?”
“啊~嗯呐!”夥計阿九似乎有些木訥,聽到陸元鬆問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後點點頭,轉身就走。
陸元鬆看著阿九的步法有些淩亂,若有所思,這人沒有說實話,也不是真正的木訥,如果木訥不可能待在這裏做夥計。
不多時,阿四引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從後堂出來,招呼了陸元鬆一聲。
“請進包廂內詳談!”
陸元鬆拍拍胡盈兒的手,走進了包廂。包廂有些黯淡,不過點了蠟燭,看得清周遭。
這是一個五步見方的小包廂,隻有一張桌子兩個凳子,桌上也隻有一根剛被老者點燃的蠟燭,簡簡單單,包廂的牆壁凹凸不平,起到隔音效果。
“小友坐吧,在這裏說話,外麵很難聽得到,你放心便是。”老者一眼就看出陸元鬆的年齡並不大,所以用小友稱呼。
陸元鬆坐在這位穆大師對麵,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從懷裏拿出了一本枯黃色的書籍,放在桌上。
“九脈真經!”老者看到書籍上的鳥篆字,身軀一震,他連忙將書籍拿起,翻來覆去的摩挲,嘴裏神神叨叨著什麼。
然後翻開了第一頁,看了一下內容,然後合上,將九脈真經放回了桌上,長舒一口氣。
“不錯,這是真正的九脈真經,想必你就是……”穆大師忽然住了嘴,停頓瞬息,話鋒一轉,道:“小友是想將這本醫經放在武經閣拍賣?”
“嗯!”陸元鬆拖出鼻音。
“武經閣的規矩不知小友是否知道,凡是放在武經閣拍賣的寶物,不管最後拍出一個什麼價格,閣裏要收取兩成作為中介費。”
“這麼貴?”陸元鬆忍不住詫異地開口了,如果九脈真經能夠拍賣出百萬金,那武經閣就要抽取二十萬金,簡簡單單就大賺一筆,難怪說它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這並不算貴。”穆大師嗬嗬一笑,手撫頷下同樣花白的胡須,解釋道:“我們武經閣接手的拍賣物品一般是來路不明、不便出手的寶物,我們不會問來路,不會問顧主身份,隻管拍賣,省了顧主多少麻煩?再者說,武經閣從未有過欺客之事,若你去黑市拍賣,縱然比武經閣還要多一些奇珍,但危險性大了無數倍,暗箭難防,說不定一支冷箭就刺殺了你,然後寶物被奪,人財兩空啊。”
老者的手指敲了敲桌麵:“如果你有足夠的勢力和實力,能在黑吃黑的黑市鎮得住場麵,拍賣出多少就幾乎賺多少,沒有抽成,可惜,小友似乎沒有這般能耐。”
“好,兩成就兩成,不過我希望貴閣盡快安排拍賣,而且大力宣傳,讓蒲城所有豪門世家都知道九脈真經即將拍賣出去的事。”陸元鬆咬了咬牙,為了解決麻煩,分散各方注意力,他隻有忍痛割肉,讓出可能高達二十萬金的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