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責任都推到了楊傑身上。我覺得雖然我也有錯，但如果楊傑當初沒有告訴我這些，我也不會去做。我也許就會認認真真工作，踏踏實實地生活，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我剛走到楊傑的辦公室門口，就看到盧遜帶著幾個人從楊傑的辦公室走出來。盧遜微微皺起眉頭，瞟了我一眼，朝送他出門的楊傑說：“你公司的員工？”“我朋友。”楊傑笑笑說。盧遜微的點點頭，再次用他那高傲的眼神看了看我，轉身走了。我很久沒來找楊傑了，所以楊傑看到我來很開心，但我見我臉色不太好，便問：“怎麼了？有煩心事兒啊？”我沒有立即跟楊傑說事兒，而是問他說：“你和盧遜很熟啊？”楊傑一怔，倒是很詫異我知道盧遜，他微微一笑說：“談不上特別熟，但也交往了很多年，這次他來跟我談一些公司層麵的合作。現在生意越來越不好做了。”說著，楊傑拿出一袋新茶，朝我說：“剛買來的，給你泡壺新的嚐嚐。咱們是有日子沒見了吧，我昨天還在想，什麼時候約你出來一起玩呢，今天你就來了。”“我來是想告訴你一些事兒，希望你能幫個忙。”我說。“什麼事兒，盡管說，能辦的哥們兒一定幫忙。咱們都多年的朋友了，還跟我客氣什麼。”楊傑一邊泡茶，一邊朝我笑笑說。我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說了前因後果。楊傑聽完不禁愣了一下，顯得有些意外。少時他說：“這事兒跟我們應該沒什麼直接關係吧，你的那個朋友幫的是馬璐璐，不是你。而且，據我了解，馬璐璐無非是想借機教訓一下盧遜而已，她跟盧遜戀愛了好幾年，雖然鬧別扭分開了，但感情還是有的。現在重新回到盧遜身邊，我覺得應該叫做破鏡重圓。你那位朋友想多了，一個富家女，怎麼可能和一個窮小子一直在一起呢？不過是為了尋找一份刺激，尋找一份曾經沒有的快樂而已。”楊傑的回答讓我十分意外，我很是詫異地看著他說：“難道在你眼中就沒有聖潔的愛情了？富家女就不能愛上窮小子了？你別忘了，如果不是馬莉蓮喜歡我，她怎麼會退出競標，而且還為我清除了競爭對手盧遜。”“我說句不該說的話，即使馬莉蓮很愛你，她也不會跟你結婚的。除非你們倆私奔，除非馬莉蓮放棄她們家的一切。豪門不是那麼好進的，你看看那些女明星的下場，就能明白男人也一樣。談戀愛可以，結婚講究的就是門當戶對了。我的話可能說得重了些，但是句句是肺腑之言。”楊傑說著，把泡好的茶端到了我的麵前。“那這麼說，你就是幫不上忙了？”我說。“感情上的事，無論用什麼樣的手段去爭取，都沒有對錯。盧遜也沒有傷害到你的朋友，他隻是用這樣的方式讓馬璐璐回到他的身邊而已。而馬璐璐也一定會這麼做，況且你的朋友也沒有受到什麼傷害，隻是感情挫折而已。”楊傑顯得很是無所謂地說。我無奈地笑了笑說：“按照你的理論，朋友之間也應該有貴賤之分，那麼貴與賤的人也無法成為真正的朋友了？”楊傑倒是沒想到我會這麼說，他皺緊眉頭看著我說：“朋友不分貴賤，隻要談得來都行。這跟婚姻是兩碼事兒，你不要混為一談。”我此刻心裏已經決定不再和楊傑繼續來往了，因為我突然發現我和楊傑的價值觀有很大的差別，他覺得對的東西，我可能認為是錯的。或許是因為我們兩人在不同的環境下打仗，對社會的認知的確有太大差別。“當初你如果沒有讓我幫你競標，也許就也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我的朋友也不會失去他愛的人。我也不會在內心覺得虧欠馬莉蓮太多。”我雖然很溫和地在說，但我知道，我說的每一個字都在刺痛著楊傑。楊傑咬緊牙關，顯得有些生氣，畢竟在他看來，他也許是做錯了一些事兒，但主要責任還是我。楊傑喝了口茶說：“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你還是做你的小職員，你還是沒房子住，你還是跟其他打工者一樣起早貪黑，奮鬥一輩子都住不起北京的房。最重要的是，我從來沒有逼你去做這些事，都是你自願的，而且是很高興地答應了這些事。而我，作為你的朋友，當你覺得這些事做得不對的時候，你來罵我，來責備我，我還是向你道歉了。可是到現在你的朋友出事兒了居然還在往我身上推責任，還在把一切歸咎於我，你不覺得你做得太過分了嗎？我們倆到底是誰的錯？歸根到底是你，不是我！”我微微搖著頭，我有很多理由去反駁楊傑的觀點，但楊傑也有很多理由來反駁我。在這件事兒上我們不可能有一致的想法，隻會不停爭論。我站起來，看著楊傑，鄭重地說：“我覺得你不了解我，我也看不透你，就這樣吧。”我雖然沒有很直接地說，我們絕交吧，但楊傑或許已經從我的眼神和話語間明白了這意思。他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靜靜喝著茶。等我一走出楊傑的辦公室，就聽到幾聲瓷碎的聲響，那是楊傑在摔東西。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和我一樣，也有一絲傷感和惋惜呢？
恩斷義絕（148）（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