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晴這才發現,剛才自己是在夢中。她勿勿穿好衣服就去到老太太屋裏,把昨晚的夢境講給老太太聽。老太太聽諾晴提起麻伏獸,忙叫諾文和管家福貴到後院深井去看看。諾文和福貴帶著家丁及幾位能人異士來到後院,及至井旁,福貴從腰際掏出半塊玉壁塞入井口一塊圓形凹槽裏,諾文也從懷中掏出另半塊玉壁放進另一半凹槽裏,兩塊玉壁合二為一後,福貴用一把銅鑰匙插入玉壁中間的孔中輕輕左擰三圈。但聽得原本象一塊無縫圓石柱的井口,在嘎嘎作響後,升起一塊象塞子式的長條型巨石。說也奇怪,此石升到井口大約半寸左右即停止不動了,直直地懸浮在半空之中。中間一根粗大的精鐵打造的鐵鏈條筆直地垂於井底。正當眾人詫異之時,但聽得井內如翻江倒海般湧動著波濤之聲,接著就聽得井底傳來嘩啦嘩啦的聲音,那根鐵鏈條也隨之抖動起來。沒多久一隻半猴半魚模樣的小怪物順著鐵鏈從井下爬了上來,它爬到井口,露出半個腦袋,好奇地打量著井外的人。福貴從身邊家丁手裏接過一隻大山參,小心翼翼地遞給那小怪物,小怪物從井口伸出一隻手抓過山參,一聲不吱地順鐵鏈滑下井底。福貴重又關好堵井的巨石,笑對大家說:“麻伏獸仍在井內。”眾人不解,詠梅奇怪地問道:“難不成這小怪物就是麻伏獸?”福貴哈哈一笑說:“非也非也,此怪乃守護麻伏獸的精靈,此怪在井內,麻伏獸定在井內,若此怪消失,麻伏獸也定會消失。”詠梅接著問道:“麻伏獸是何妖怪,你們安家又如何收得此怪在井內?”諾文收好半片玉壁,笑說:“你定不是邊城人,此怪在邊城內外家喻戶曉,關於此怪的傳說,曆時千年是一個不宣的秘密。”詠梅用一雙嗔眼瞪了安諾文一眼,不屑地說:“能被收於井底,能有多大不了的本事,想必也就是個一般的怪物而已。”福貴望一眼酒鬼,又衝著詠梅說:“這個麻伏獸是啥樣的,你問你的師父,你師父對此怪都心存懼意。”詠梅望著酒鬼說:“師父,難不成你也怕此怪?”酒鬼哈哈一笑說:“今日不提此怪,待日後回到島我慢慢講與你聽。”一眾人等回到前廳,把請況告知老太太,老太太略一沉思,隨後問安諾文:“文兒對你妹妹之夢如何見解?”安諾文望望老太太又望望安諾晴,竟然臉紅起來。老太太見此,轉而對諾晴說:“閨女啊,你確不是我安家親生,但此事說來話長,待過些時日,等邊城平靜了,我慢慢說與你聽。”諾晴已在夢中得知自己非安家親生,但仍然將信將疑,認為這隻是一個夢而已,現如今從老太太口中,親耳聽到說自己非安家親生,她的內心五味雜呈,恍如一夢。她一言不發,望一眼老太太,又望一眼站在自己麵前的這位打小就相親相愛的哥哥,她忍不住眼中噙著淚水跑出大廳回到自己屋中失聲痛哭。老太太盯囑秀兒看緊了小姐,然後安排管家張羅邊城大宴,安諾文依老太太的密授之意,去了邊城縣堂裏調兵遣將。晌午時分,駐邊守軍左將官令曉澀、前軍先鋒官蘇三木、軍中女將官弦音、軍師吳用等人來到邊城縣堂。安諾文就把此次邊城危機和妹妹所做之夢簡要說與大家聽,軍師少女吳用微微閉著雙目,似乎在冥想著什麼。片刻工夫,她睜開眼衝安諾文說:“將軍,即然戰火不可避免,而城中又多生紫芯樹木,萬一戰火燃起,如諾晴妹妹夢中所言。這些樹精木怪是個隱患。”安諾文沉思片刻,一拍桌案起身命令道:“諸將官聽令”一眾人等齊刷刷起身立起堂前。安諾文掃一眼眾人接著說道:“軍師吳用所言甚是,今貼出布告,自明日起,三日內,邊城內外方圓十裏,命令各家各戶自伐紫芯樹木,無主之樹由戍邊駐軍砍伐。所伐之木不得私藏私留,統一運往城外十裏坡下焚燒。”眾人得到命令,馬不停蹄衝出城外,縣堂內文書刷刷地忙於書寫布告,寫好一張,衙役們就拿去一張在城內張貼。布置好一切後,安諾文回到府上,丫環秀兒悄悄對安諾文說:“少爺,小姐中午沒吃飯,還在屋裏落淚呢,您去勸勸吧。”安諾文不及多想,蹭蹭蹭急步往後院走去,及至到了妹妹的門前,他突然停住了腳步。自從老太太告訴他,妹妹非親生兄妹,而是安家收養的,並且老太太有意讓諾晴做安家的孫媳婦。這件事對於安諾文來說,無異於是苟且之事,自打小就親膚相親的妹妹,突然間變成了自己的媳婦,那種兄妹情深的感情,他無論如何在心裏也抹不去。在他的心中,諾文就是自己的妹妹,就是安家親生的骨肉。以前他經常拉妹妹的手,甚至是親妹妹的小臉,但是那是一種親兄妹的感情,而如今聽說諾文是自己未進門的媳婦,他想想就會臉紅。安諾文站在門前,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秀兒先推開房門喊道:“小姐,少爺來看你啦。”安諾文隻好一步跨入妹妹的閨房,走到妹妹床前輕輕地拍了拍諾晴的肩膀。諾晴忙起身下地,一邊掏出手絹兒抹著眼淚一邊招呼哥哥落座。二人四目相對,突然竟不知說些什麼了。諾晴似乎突然之間變的老成了起來,她客氣地衝哥哥說:“哥哥忙於軍務,不必煩心小妹,我隻是一時心情欠佳,過會就好了。”安諾文關切地問:“聽說妹妹中午沒吃飯,此時定是餓了,叫秀兒去給你端碗蓮子羹好嗎?”諾晴點了點頭。安諾文在屋裏就這會靜靜地看著妹妹吃完飯,起身告辭。走到門口時,諾晴在身後喊了一聲:“哥”。安諾文回身問道:“什麼事,小妹。”諾晴望了望哥哥,低下頭半天沒有吱聲。安諾文一時也不知說什麼或者問些什麼。秀兒也感覺到氣氛有些尷尬,她連忙拉住安諾文的胳膊說:“要不少爺在多坐一會兒。”諾晴低聲說:“哥,你去忙吧,我沒事了。”安諾文轉身往屋外走,才跨出屋門,聽得妹妹又在身後喊了一聲:“哥”。安諾文沒有回頭,隻是停了下來。身後傳來諾晴幽幽的聲音:“我是你未過門的媳婦是真的嗎?”安諾文沒有回答,使勁點了點頭,大步走向前廳去了。諾睛看著哥哥遠去的背影,看見哥哥肯定的答複,她的內心不知是悲還是喜,那種兄妹般的感情,那種一見麵就撲到哥哥懷裏撒嬌的場景,一幕幕在諾晴的腦海裏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