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嬈輕輕開口,聲音不大,但是那一腔柔情卻是表露無遺,縱是滄海桑田,也是堅若磐石,無怨無悔。
水柔聽到妖嬈的這些話語,心中百般滋味,竟也是跟著落下淚來。微微平複了一下心境,這才道:“要是我門中多一些像你這樣的女子,又哪裏會有那許許多多曆經千年的絕情癡戀,又哪裏會有一生牽絆的相思苦痛?若是師姐能夠有你這般的想法,我又怎麼會和她反目成仇?”
妖嬈聞言,不由輕輕拉住了水柔的手,小心翼翼的問道:“師叔當年突然離開,與師父勢不兩立,也是因為一個情字?”妖嬈雖然知道極樂道尊與水柔之間定然發生過什麼,但具體是何,也是一直不知道。而水柔又一直對自己極好,妖嬈對於水柔的離開也是心中不舍至極,此時便是再也忍不住趁機問了出來。
水柔輕聲一歎,拉著妖嬈緩緩坐在不遠處的以方石台上麵,眼神中露出深深地追憶。有風吹過,二人身後一樹殘紅落英,在這花雨之中,水柔的聲音漸漸響了起來。
“師姐其實叫水媚,是我的親姐姐。當年我們二人不過還是真天界下一處普通修真家族的族人,父親是我們家族的少主。當時真天界下還沒有修為到達道尊這個層麵的人,也是沒有那麼多別的靈界。因此我們水家雖然不大,但實力也是不小,許多別的修真家族都想與我們聯手。
但是當年我父親卻是一直喜歡一個沒落門派的女子,不顧家族反對,兩人便偷偷地結合,有了我們姐妹二人。後來家族逼迫父親與南宮家族聯姻,以增大實力,這才發現父親竟然已經與人結成了生死道侶。”
“生死道侶?”妖嬈聞言不由奇道。
“不錯!”水柔輕聲道:“所謂生死道侶,便是兩人都下了死誌,隻要其中一人變心,或是一人身死,兩人都會殞命。後來,耐不住家族的壓力,父親隻好舍棄了母親,帶著我們回到了家族中,準備與那南宮家的女子結為道侶。
隻是當時姐姐年紀大了,竟然是偷偷的跑了,跟隨母親而去。從此以後,就在也沒有了他們的訊息。或許父親是懦弱吧,與那南宮家的女子結成道侶之後,心中並不快活,對於家族之事也是不聞不問,整日裏便是借酒消愁。可是對於修士來說,想要喝醉又是談何容易。”
妖嬈聽到此處,急忙問道:“後來呢?”
水柔道:“後來,誰也沒有料到那南宮家族竟然是包藏禍心,讓那女子來引誘父親,從而蠶食我們水家。沒想到不用那女子動手,父親早已是心如死灰,於是便在第二年,南宮家族就吞並了我們水家,將我和父親趕了出來。
父親當時發生變故,心中卻是興不起一絲報仇的想法。知道有一夜,他終於是喝醉了,隻見他指著蒼天叫罵:‘你看見了吧,這一切,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都是我違背諾言的報應!我這樣的人,苟延殘喘在這天地之間,還有什麼意思?’說著,便揮掌想自己頂門印去。我當時修為尚淺,已然來不及阻止,父親便自殺身死了。”
當說完這些後,水柔眼神中閃過濃濃的苦痛,猛然深深吸了口氣,方才平靜下來。續道:“後來我一個人流落在外,終於經曆了千般艱難,偶然間才得知姐姐已經是我們這一派的掌門了,我姐妹二人相見,雖然她對我甚為冷淡,但我知道那不過是因為父親的原因。她還是將我當妹妹看的。
又一次我們談話中,我才知道母親盡然也是父親自戕的那一天撒手人寰的,我才相信了這生死道侶的誓言。對於父母,心中便是說不出的惋惜。但是姐姐卻是一隻認為父親還死了母親,認為天下間並沒有真情存在。這才會入這一派,至今恐怕她心中也是沒有原諒父親。”
妖嬈聽到這裏,心中不由微微明白了,輕聲問道:“師叔,這麼說來,你們兩人便是因為這件事情才??????”
水柔搖頭打斷道:“這事情雖然我們的看法不一樣,我們二人卻並不是因為此事反目。隻是這件事對於之後的事情影響太大,所以我才說了出來。
我聽了姐姐的話,也是拜入了師門。並沒有經曆過男女情愛的我,看到師門中不斷因為沾染凡情被處決的女弟子,心中也是沒有多少感觸,隻是有些替她們惋惜而已。
直到有一天,我下山曆練,卻是遇到了他。當時他的樣子,我至今難忘,白衣如雪,溫文爾雅。就連他的一個笑容,都似乎能夠融化冰雪一般。當時我便深深地迷醉了。”
妖嬈聽到這裏,似有意似無意的向那茅屋投去一眼,麵上陣陣發熱。水柔看在眼中,笑道:“我當年的感覺,便像是你現在一般。說也奇怪,這冥冥之中似乎真的有安排一樣,當時我們兩人的際遇,與我父母何其相似。知不是倒過來了而已,他是一個弱小修真家族的少主,而我卻是我真天界三大門派之一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