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去,隻見屋角的床上,卻是多了一塊玉簡,不知是誰何時留下。拿起玉簡,陸渙渡去一絲神念,隻見玉簡中所記載卻是一封書信。陸渙凝神看去,隻見上麵寫道:“君遠行在即,有些話語不便當麵訴說,唯有留書一封以示君。
多年之前,妾修煉遇阻,便凝出分身一具。豈料仙界來攻,分身就此損毀。當時妾不知分身早已有魂,經輪回而轉生成人,其名諸葛鶯鶯,與君相識相戀,君應未忘。
自妾之分身轉生後,妾便一直留意於君,不想竟也是化為一腔情愫。雖然妾知此乃分身之故,但卻始終難以釋懷。及至後來,救君去隱宮,封印君之記憶,帶君曆練殞仙潭,雖是好意,卻也是私心過重。
昨日聞君將離,妾知此地君必來,便略做修葺,留書言明妾之心事。如今妾帶隱宮部下已然回返,若是有緣,八千年後自會再見。此去路遠,君當小心謹慎,珍之重之。”
陸渙看罷這封書信,已然知道是流鶯所留,雖然心中對於流鶯的心思略知一二,卻也不知道竟然中間有這麼多由來。看到這封信雖然短短數行,但卻情意盡顯,陸渙更是心中一歎,喃喃道:“我陸渙到底何德何能,竟然能得這些奇女子垂青。”
靜默良久,外麵的天已然亮了,四周傳來陣陣鳥鳴。陸渙看了屋外一眼,終於是將玉簡收入懷中,不再停留,轉身出來,回返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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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魂山脈之前,陸渙背山而立,望著眼前廣袤荒原,心中輕聲道:“八千年,滄海桑田幾番變換,不知道此刻的這方山河,可還依舊如是?”
沉思片刻,陸渙終於是搖了搖頭,目光看向天際,朗聲喝道:“師父,我俗事已了,我們這便走吧!”
隨著陸渙話音落下,就隻見整個上界的天漸漸變了,又是出現了那一片璀璨遙遠的星空,逍遙道尊的身影投影而下,看著陸渙道:“你可還不到正午,你不等等那些人來送你麼?”
陸渙勉強一笑道:“送什麼,又不是不回來了。”
逍遙道尊聞言,笑道:“看來你真是將一切都辦完了,你說的不錯,送來送去的,恁的壞了心情。既然你決定了,那我們便走吧。”
說著,就隻見逍遙道尊右手微微一抬,陸渙腳下登時升起一片星光,托著陸渙向天際群星間飛去。陸渙慢慢上升,微一思忖,手一揚,卻是將魔劍與摹天筆都向下方丟去。
魔劍中還有靈兒閉關,摹天筆中也是封印著黑水幽龍,這一丟開,卻真的是什麼都不帶,輕裝而去了。
陸渙與逍遙道尊越升越高,隻見下方山河也是在漸漸地變小。這時,就聽見一陣笛聲傳來,陸渙低頭看去,隻見薑輕雨一襲白衣,十指輕動,所奏正是那隻為陸渙而譜的一曲。
漸漸地,身下的情景都是已經看不清楚,顯然此時已然距離上界越來越遠了。
薑輕雨抬頭望去,隻見那片星空慢慢消失,原本的青天又是浮現了出來。終於是忍不住,流水滑下臉龐,一滴滴落在地上。
經過了方才的天地異象,眾人也都是醒悟了過來,知道陸渙不願別離,悄然而去。此時都是來到了此處,望著青天白雲,為陸渙送行。林中天等人站在眾人之前,看著天際,想到昔日陸渙種種,回憶著陸渙一步步走來的艱辛,都是心中喟歎之餘,眼眶也是微微濕潤。
微風起,輕輕地吹動著薑輕雨的青絲,薑輕雨望著天際,眼中除了不舍,卻是多了幾分堅定。玉笛在握,久久不動。
正是——
星辰亂撒,大漠荒原,無語問蒼天;
此情可待,玉笛寂寥,停指八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