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隻見薑輕雨慢慢的站了起來,手中閃過一道微微的青光,就隻見一支玉笛握在那白皙的手裏。
低頭看著玉笛,薑輕雨的麵上竟然是多了一絲嫣紅色彩,身上冷傲的氣息早已經慢慢變淡,柔和了許多。薑輕雨道:“當年你一回來,我在那寒潭邊上見到你,心中歡喜,便信口編了個曲子出來。當年所言,此曲隻能夠為你一人而奏,雖然已過數百年,但所幸並沒有忘了。”
話音漸漸地低了下去,笛聲卻是慢慢的悠揚了起來。隻見薑輕雨十指苔生,淡淡青光圍繞著玉笛閃耀,如泣如訴著百年來無盡的思念,無盡的疑問,無盡的情懷,還有無盡的矛盾。
這曲子陸渙也是從來沒有忘記過,此時聽聞,雖然音律依舊,但是卻多了一些滄桑,一些寥落。陸渙聽著聽著,悠悠發出一聲長歎。這些年來,經曆了太多,心境變了,這曲子卻是也跟著變了。
笛聲嗚咽徘徊,清冷無比,低回婉轉,已然沒有了笛子該有的悠揚。配著這寒山夜色,更顯得曠蕩蒼涼。
不知過了多久,笛聲慢慢的停了,遠山回響,似是一聲聲無奈的長歎。而後,那回音也是漸漸地低了下去,消散在群山之間。
緩緩收了玉笛,薑輕雨身上的冷傲氣息卻是又慢慢的回來了,聲音也是慢慢的變淡道:“本來流鶯姐姐是來親自接你的,但是隱宮發生巨變,朝暮天宮與仙界聯軍攻來,她隻能回去對戰了。”
陸渙還兀自沉浸在這笛聲中,此時聽聞薑輕雨的話,卻是瞬間便將自己的思緒拉回到了眼下。陸渙不由心中一陣苦笑,暗道:“這回憶終歸還是回憶,唯一轉念,已然回到了現實之中。”
隨後,陸渙便道:“我從殞仙潭出來時,遇見了無名宮主的弟子,詢問之下才知道八州已經陷落,萬民淪為奴隸。但所幸李大哥等人被人救走,眼下我便要去尋到他們,然後一起再將八州奪回來。”
薑輕雨點點頭道:“此事我也聽說了,隻是那朝暮天宮實力強大,這般冒然行事,恐怕於事無補。不如我們先去幫助隱宮,然後再借助隱宮的力量,這樣或許能夠成事。”
陸渙聞言苦笑道:“我又何嚐不是這般想法,隻是我這記憶便是流鶯封印,至今還不知道她是敵是友,怎能夠冒然行動?”
見到薑輕雨麵露疑問之色,陸渙知道薑輕雨不知這些事情,當下便又將自己是如何被無名宮主打傷,又是如何被流鶯封印記憶說了一遍。薑輕雨聞言,心中驀地一動,再看陸渙卻是毫無察覺,不由微微一聲暗歎,心道:“便是人家這般對你,你卻是看不出來麼?”
隨後薑輕雨便道:“我想流鶯封印你的記憶,自然是有她的原因。不過既然她救了你,還這般幫助你提升修為,可見其並沒有惡意。與其這般以卵擊石的去進攻八州,還不如賭上一賭。要是賭對了,那我們便有一大幫手,若是錯了,大不了我們再去拚死一搏。”
陸渙聽到薑輕雨所言,微微一沉吟,心道這卻也不失為一個好的辦法,要是讓自己就這樣去八州,也是勢單力薄。一念至此,陸渙便點頭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們便速速動身。隻是,你先去隱宮與流鶯會和,我還是要去八州一探。”
看見薑輕雨麵露一絲疑問,陸渙又道:“我此去,一是打探李大哥他們的消息,二來還有一件事非辦不可。”
聽見陸渙這般說話,薑輕雨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光芒,似乎是知道陸渙所為何事一樣。深深看了陸渙一眼,薑輕雨點頭道:“那,我走了。你也小心。”說著便輕喝一聲,向著遠處飛去。
無論怎樣走,都是要路過隱宮的,陸渙隻見薑輕雨勢子甚急,似乎並沒有與陸渙同行之意。陸渙看著薑輕雨背影,不由微微一搖頭,不再去管其他。
此時天已然微微亮了,繁星也是漸漸地黯淡了下去。陸渙站起身,對著遠處的五行獸喊道:“獸兄,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