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時,八州道修門派皆是已經收到了帝州令,紛紛準備大戰。按帝州令安排,此次道魔之戰乾震兩州作為先鋒,坤、離、坎、兌四州為主力,巽州守衛無極之海,戰力不能盡出,便與艮州共同負責救傷丹藥之事。
各州分工不一,乾震兩州修士已然集結成軍,隻待帝令使傳令。而坤、離、坎、兌四州也已集結完畢,浩浩蕩蕩的向著乾州而去。巽、艮兩周修士卻是隻出動了證道高手,齊聚青葫派,一起運靈煉丹。
魔族雖處於劣勢,但也不會坐以待斃。就在陸渙與若冰前往天部之時,其餘三部也已收到消息,正在急忙向著東來山脈趕去。而八州一直神秘莫測的魂修,雖然大戰將發,依舊如故,未有一絲動靜。
卻說此時,乾州邊境,道修大軍整裝待發,忽然隻見遠空出現一道金光,急速而來,落在大軍前方。卻是一個青年,麵目清秀,此時青年朝為首的幾大掌門抱拳道:“晚輩齊長風見過幾位前輩,特奉師命前來告知幾位前輩,大軍開拔。”
山河宗宗主笑道:“有勞帝令使了。”
齊長風又一抱拳道:“前輩言重了,晚輩還要去其餘各州,這便告辭了。”說罷齊長風便化作一道金光飛速離去。
成不驚看著齊長風離去的背影道:“這般年紀便已然證道,資質之佳,令人歎服。”這時一名老者道:“資質好是一方麵,但他的師父卻也是厲害至極。”隻見這老者一身綠衣,麵目扭曲,極其醜陋,耳邊掛著一對青蛇,閃閃發光,正是乾州天毒門的掌門萬毒老祖。
幾位掌門又是商議片刻之後,便下令大軍出發,一時間靈力激蕩,縱橫天地,恢宏至極。
而此時陸渙與若冰一路疾馳,向著天絕山脈飛去。驀地隻見天際飛來一女兩男,與陸渙遙遙相對。陸渙看見幾人,不由停了下來,目露苦澀,薄唇囁喏,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若冰看著陸渙道:“哥哥,你可是與他們認識?”陸渙點點頭,道:“他們,都是我的故人。”原來這幾人正是丁一夫婦與張子揚,他們當時下山辦事,此時正向著乾州趕去。
此時三人看見陸渙,也是百感交集,回想當年一幕幕生死患難,隻覺世事無常,又豈是人力所能改變。凡人枉去修仙,欲要脫離天地束縛,可到頭來,還不是被天命所左右?
許久之後,隻聽丁一道:“陸,陸老弟,上次天絕山相見,未能問你一聲,這些年來,過得可好?”
陸渙長歎一聲,道:“倒無所謂好或不好,隻是隨心而為,率性而行,也就是了。”
幾人都一陣默然,陸渙忽然不知從何處掏出一個酒壺,拔開壺口仰頭暢飲一口,將酒壺丟給丁一,道:“猶記得與大哥當年千幻之巔狂言縱飲,今日一別,日後或許隻能在戰場相見,這酒,權當昔日的情分吧!”
丁一心中苦澀,眼眶微熱,趕忙仰頭喝了一口,又遞給張子揚。張子揚原本從不飲酒,但今日卻是接過酒壺後一飲而盡,隻覺胸中似有烈火燃燒,卻又是那樣的難以舒暢,不由長嘯幾聲,道:“如果日後刀劍相向,我們雙方都莫要留手,也算是報了師門之恩。但我們依舊是兄弟,我們之中若有人戰死,子揚便也引刀一快,方不負了昔日之情。”
清風無影無蹤,幾人都不言語,唯有那一腔的血,滾燙。烈酒已盡,夕陽如血,幾道身影在天空之上,被鍍了一層金色。驀地,丁一雙眼通紅,哽聲唱道:“棄微名去來心快哉,一笑白雲外,知音三五人,痛飲何妨礙,醉袍袖舞嫌天地窄……”隨即三人不顧而去,聲音蒼涼悲壯,回蕩天際,久久不散。
陸渙依舊沉默,靜靜地立於空中,若冰便陪在陸渙身旁,看著這男子,一動不動。清風又起,繚亂了兩人的長發,還有那滿懷的惆悵與蒼涼。
許久之後,陸渙才長歎一聲,輕輕道:“若冰,我們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