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然心中大怒,暗道一聲“狂妄”。在他看來,這陸渙不過窺道初期,與自己對戰隻有落敗一途,卻想不到對手竟是毫不畏懼,還反唇相譏,當下不再言語,禦劍而出,與那日對戰薑輕雨卻是一個套路。
陸渙提筆迎上,筆劍相撞,綻放出道道金光。成然大開大合,劍劍癲狂,陸渙竟也是縱橫捭闔,以狂對狂。但見筆尖金光流轉,直如潑墨一般,揮灑自如,倒是堪堪擋住成然攻勢。
成然心中暗驚,那日對戰薑輕雨,他雖也是用的大癲狂劍意,但並沒有太多殺招,然而今日卻是招招為殺,竟然被陸渙擋住。心中驚怒不已,殺機越來越盛,劍意也越來越狂,長劍寒光四射,隱隱竟有狂風怒號,雷鳴海嘯之聲傳出。陸渙也戰的興起,大筆金光道道,每一筆劃出,都帶有一股山河大地般厚重的氣息,便是連這主峰,都隱隱顫抖。相比於道修的神通對抗,此時台上二人更像是那煉體為主的魔修比鬥。
台下眾人早已看得驚呆,就連那成莊主,也是眼現震驚之色。突然,地峰掌峰似是發現了什麼,一臉愕然地看向林中天,道:“摹天筆,這是摹天筆!”
林中天淡淡道:“摹天筆一直在陸師兄手中,傳給渙兒也不足為奇。”說罷,便不再言語,而是望著台上二人。
見自己招招被破,成然終於麵露不耐,暗道:“此子難纏,說不得要用絕招了。”主意既定,成然忽的縱身後退,劍指蒼穹,左手輕結手印,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鮮血落於劍上,口中念念有詞道:“以劍為引,以血為祭,請天劍,成仙陣!”
此語方落,便見得萬裏晴空不再,天上烏雲密布,一把把虛化的巨劍從雲中露出頭來。
林中天驀地站起,寒聲道:“天劍仙陣,成莊主,令郎好大的手筆!”
成莊主淡笑道:“犬子不知仙陣之微,胡亂放出,老夫也無能為力。”
眾人皆是麵色大變,深知此陣威力,忙祭出各自法寶護體,恐誤傷自己。林中天冷哼一聲,不再說話,而是看著陸渙,眼露關切,暗自運氣,準備隨時衝去救援。
劍陣已經慢慢成形,天上虛化之劍,也凝聚出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變得流光溢彩起來。成然麵色蒼白,但依舊不斷施法,龐大的威壓散開,壓在一動不動陸渙身上。陸渙隻覺壓力之大,幾乎就要將自己壓垮。但是他身軀卻一直是筆直的,哪怕一丁點的妥協都沒有,望著天空中巨劍,心中沒有懼意,隻有那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鬥誌與信念。
就在那無邊劍陣將要劈下的一刻,陸渙動了,隻見他長發飛揚,手中的摹天筆不斷變大,直如參天巨木一般。陸渙披頭散發,仰天長喝道:“耗壽元之力,借千幻之靈……”
此聲一出,山河宗眾長老皆是站起,麵色巨變,林中天雙手顫抖,麵色發白。宗主驚道:“他,他修的是《山河經》!?”
林中天死死盯著陸渙,唯恐其有何閃失,聽到宗主的話,頭也不回,隻是“嗯”了一聲。宗主也是呆呆的看著陸渙,眼前卻浮現出另一個身影,與這少年是那麼的想象。
天峰掌峰喃喃道:“此子要施展山河變麼?隻是這山河變,能抵抗住天劍仙陣嗎?”此時,當他聽聞道陸渙後兩句口訣時,震驚駭然之餘,卻是不再懷疑陸渙能否抵擋得住天劍仙陣了。
陸渙隻念了前兩句口訣,便已感到渾身靈力急速流失,他的長發也已變得斑白。眼見那無數仙劍便要落下,陸渙又是奮力大喝道:“光陰轉,星河挫!”
陸渙方一念罷,隻見得天色驟然黑暗了起來,仿佛入夜了一半,就連天上劍陣的光芒也黯淡了不少。漸漸地,虛空中出現了點點星光,與天上劍陣遙遙相對,與此同時,那劍陣轟然砸下。
一把把天劍速度之快,眼看便要落到大地之上,就在這時,陸渙大喝一聲“起”,隻見那點點星辰急速放大,瞬間便化成一片星空,硬生生破開頭頂烏雲,閃爍在蒼天之上,並且逐漸地擴大,最終將漫天烏雲全部消散,變成了無盡星空。
陸渙見劍陣已銷,終於撐不住,單膝跪地,大口喘氣。成然也是麵色蒼白,腳步踉蹌,劍陣被人所破,反噬之力對他的衝擊很強,幾乎瞬間便成重傷。忽然,他抬頭看見陸渙,不由眼中寒光一閃,奮起全身最後的力氣,提劍怒吼著朝陸渙當頭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