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鶯鶯眉目含笑,輕輕道:“這是天機果,可以補充壽元之力,陸大哥傷勢雖然好了,但那日損耗壽元之力太多,對以後修為恐有影響。可惜隻有一顆,不知道夠不夠。”
“天機果?”陸渙暗道:“仿佛在哪裏聽過。是了,昔日風天易給他講述那‘山河變’損耗壽元之力時提過,說此果奪天地之造化,吸收萬物壽元而成形,很是稀有。曾在震州南部傳聞有人見過,隻是此果周圍必是魔獸無數,尋常之人難以接近。”此刻乍見此果,不由目露驚奇,抬頭向諸葛鶯鶯望去。發現眼前這少女臉色有些蒼白,額角還隱隱有汗珠。忽而似是想起什麼,拉起諸葛鶯鶯的手,隻見手背之上滿是傷口,方才陸渙並未注意,此時一看,聰明如他又豈會不知是怎麼一回事,不由心中一陣憐惜,看著諸葛鶯鶯,輕聲道:“鶯鶯,謝謝你!”
諸葛鶯鶯尚是頭一次聽聞陸渙這樣叫她,不由一愣,隨即滿臉通紅直到耳根,輕輕地搖搖頭,低聲道:“陸大哥,爹在祭壇等你。”說完便匆匆轉身出了去。
陸渙望著手中那半顆天機果,心中忽然浮現出一張靈動秀麗的笑臉,但就在瞬間,卻又是變成了一張冷豔的臉龐,眼神溫柔的凝視著他。陸渙不由得心裏一痛,回過神來,輕輕道:“輕雨……”旋即又搖了搖頭,甩開所有的思緒,出門向著祭壇走去。
祭壇位於整個村子的正中央,不大,但是很高。沿階而上,隻見四處刻有複雜難明的符文。祭壇頂端,是一處圓形的平台,上有一尊巨大的雕像,頭生獨角,眼睛狹長,高大威猛。諸葛天正麵對雕像,靜靜地站著。
初一看見這雕像,陸渙隻覺的熱血沸騰,似是有個聲音自遠古而來,向他的靈魂發出召喚。陸渙心下奇異,忙定神壓住這奇怪的感覺,不再去看這雕像。
這時就見諸葛天轉過頭來,看著陸渙道:“看來你已經大好了。”
陸渙點點頭,一抱拳道:“多謝前輩照顧。”
諸葛天盯著陸渙看了半晌,卻是大笑起來,道:“你這小子有意思,你們那些所謂的正道之修,哪一個看見我們不是喊打喊殺,你倒好,那日對我手下幾乎沒有下殺手,對老夫也以前輩相稱,卻不知你那些師長同門看見後又是個什麼表情。”
陸渙道:“本來我和其他人一樣,認為魔道喪盡天良,嗜血成性,豈料自那日在毒龍山脈所聞所見,卻是不由產生了疑惑。”見諸葛天含笑點頭,陸渙不由問道:“前輩,可否告知與我魔道究竟是怎樣的?若我先前所見是真,那究竟什麼是對,什麼又是錯?”
諸葛天望向祭壇下麵的村子,道:“你看此地之人如何?”
陸渙淡淡道:“淳樸善良。”
諸葛天道:“不錯,他們是我的族人。和天下所有人一樣,他們辛勤勞作,非常的質樸善良。”
“族人?”陸渙不由疑道。
“不錯。”諸葛天傲然道,“我魔道中人並非如那些道修一般,沒有門派,沒有界限,沒有內鬥。天下魔修親如一家,其中多為上古傳承魔族,但也不乏普通之人。這些普通人中多數是孤兒、難民,為我魔族所救,自願入我魔族,娶妻生子,生活下去。”
陸歡更是疑惑,道:“既如此,那為何還會有正魔之爭呢?”
諸葛天道:“自上古大能開辟仙界,八州靈氣湧入上界,下界靈氣急劇減少,為了爭奪靈氣,下界修士便有了第一次大戰,人族魔族之爭就此開始。加之仙界分裂為魔、道、魂三界,鬥爭自上而下愈演愈烈。其中是非對錯實在難以辨清。”
陸渙尚是首次聽道這些足以駭人聽聞到消息,不由疑惑道:“照前輩如此說來,那魂修為何又能置身事外?”
“魂修以魂入道,不需靈氣,隻憑地陰之氣即可,自不會威脅到那些所謂的正道之士們。”隨即諸葛天看了陸換一眼,接著道:“不過那些道修也恁的虛偽可惡,本來我族當年戰敗,便已退出紛爭,但他們依舊假借正義之名,多年來找尋我族蹤跡,欲絕滅之,實在可恨!”
陸渙聽聞這些話語,望著遠方,久久不能平靜。諸葛天見陸渙默不作聲,不由搖搖頭,歎道:“老夫知道你心中尚有疑慮。隻是你需當心,他們現在對你好,但是當他們發現你和他們不一樣,他們感覺到威脅的時候,馬上便會換上另一副嘴臉。”
“不一樣?”陸渙疑道。
諸葛天隻是搖搖頭,深深看了陸渙一眼,便轉身下了祭壇。
祭壇下,諸葛鶯鶯望著上麵那低頭沉思的男子,不覺眼角竟是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