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完美的人(2 / 2)

夏文博一看就知道,這張呈不規則的半圓形的小紙片是從報紙上撕下來的,因為上麵還殘留了幾個印刷體字。紙片空白的地方有一個用鉛筆書寫的電話號碼,看到號碼的第一眼夏文博激動不已,一下從沙發上蹦了起來。

但很快的,夏文博又有些失落,他想,自己的電話號碼有必要放在自己的錢夾中嗎?顯然,這不是那個女人的電話,夏文博有些喪氣,又坐了下來。但轉念一想,也許這個電話她剛裝不久,擔心忘記才用小紙片記下來。而且,就算不是她的,也該是和她有關的人的電話號碼。通過這個號碼應該有查訪到她的希望。

夏文博又開始激動,心蓬蓬地跳起來。

對於他這樣一個追求完美的人,總是希望吧一件事情做到最好,或者是至少有一個結果,他認為,他有責任,也有義務將最後的結果告訴那個少婦。

實際上,這並沒有太大的意義,但他就是固執的認為應該這樣做。

可是,打通了這個電話怎麼對別人說呢?夏文博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嘴裏不停地試驗著對別人要講的話。

“喂,你好!打擾你了。你今天早上是不是被一個乞丐搶了?”如果接電話的人從聲音上聽來是個年輕的女性,夏文博決定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但如果接電話的是個男人,夏文博打算在簡單的開場白之後,用這種方式詢問:“請問你是不是有這樣一個朋友,女的,大約三十歲左右,長得很漂亮。她在今天早上被一個乞丐搶了錢包。現在錢包被奪了回來,而我又找不到她,唯一的線索是她錢包中的一個電話號碼,就是你家的這個。你能不能想起是誰?”

夏文博覺得,自己的語氣一定要誠懇,“你”最好說成“您”,否則這種陌生的電話很容易遭人拒絕。

對方如果願意告訴他少婦的聯係方法,那就萬事大吉;如果對方懷疑夏文博的身份而不肯相告,不妨這樣說:“我理解你,我理解你。要不,你和她一起來,我們約在大庭廣眾之下見麵好了。”

以上僅是一種方案。夏文博甚至還想說自己是公安局的,抓住了搶錢的乞丐,要把錢包歸還給她,這樣口氣就不必過於謙恭。誰見過公安局的人說話和顏悅色的?但他馬上就否決了這個方案。夏文博責問自己:為什麼要說謊?謊言能帶來好結果嗎?再說這種謊言也無法延續。錢已經被乞丐搶走了,總不能自己掏幾千塊錢吧。再說也不知道被搶走的錢的具體數目。

想好了說辭,夏文博顯得胸有成竹,他拿起了電話。

隻是電話打過去以後,對麵傳來了電信局專業的,標準的一個女聲:“你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查證後再撥!”

夏文博傻眼了,艸,剛才想好的話看來都是白搭了,他有點氣餒的把錢夾扔在了沙發上,這件事情對夏文博來說,隻能到此為止了,至於那個女人怎麼想自己,會不會認為自己抓住乞丐,把錢私吞了?那都是她的事,自己也管不了那些。

夏文博拋開了這些俗事,拿起桌上的文件,又認真的看了起來。

四點多,杜軍毅來了一個電話,說他到城裏來了,問夏文博晚上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飯。

“好啊,好啊,我們很久沒有聚一下了,這樣,晚上請你到清雅樓吃飯!”

“文博兄弟,這可是你說的,不要到時候又讓我掏錢啊!”

“嘿嘿,不會的,不會的,我做東!”

夏文博一麵說,一麵拉開了抽屜,往裏看看,裏麵放著兩千來元的現金,這是他本月的全部資產,他也不管了,先拿出來用吧。

一麵和杜軍毅聊著,一麵把錢裝進了裝進的兜裏。

這個電話剛打完,旅遊局的那個林科長又來了電話。

“夏縣長呀,我是旅遊局的林麗麗呢,想不到是我吧?嘻嘻!”

這個林科長本來就不肯相信自己已到不惑之年,經常用“我們年輕人”之類的口頭禪把自己強行和夏文博他們歸納到一起,說話時的語氣動作也盡量把裝進往二十五歲那邊靠,此時的林麗麗更是憑借電話線路看不見人做掩護,語氣輕柔可喜,還帶幾分剛睡醒的慵懶,時不時發出兩聲格格嬌笑,狀態已經退回到二十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