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在東嶺鄉的街鎮上,開來了一輛麵包車,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遠遠的看到了東嶺鄉那幢辦公樓模糊的影子了,男人嘴角咧一下,喃喃自語:“這破地方,真夠嗆!”
然後男人關掉了車燈,他輕握方向盤,任憑車子緩緩地向前滑行,停在了一處街道偏僻處的一處樹影下,大概是跑累了,停車熄火後,男人在駕駛座上點起了一支煙,慢慢的抽著,月光黯淡中,看的出來這個男人有著一張再普通不過的臉膛,甚至還有點猥瑣,但他的神情卻很淡然,沒有因為周圍的黑暗而緊張。
當他抽完了兩隻煙以後,他才打開了車門,悄然離開,他的目標就是東嶺鄉的鄉政府。
夜色中,他走的很平穩,不急不躁,似乎對這裏的一切他都很熟悉,一路上沒有絲毫的猶豫,其實,他這還是第一次到東嶺鄉。
一麵走,他一麵細心又耐心的仔細觀察著鄉政府的院子,一切比他想象的還要簡單,沒有門衛,沒有巡夜,更沒有烈犬,大院裏的人都已經進入了夢想。
他自嘲的笑了笑,感到江老爺子有點小題大做了,就這樣簡單的事情,還讓自己出麵,有點大材小用,自己可是能開啟各種防盜門,保險櫃,破譯各種電子密碼的高手。
不過想是這樣想,但他一點都沒有含糊,更沒有大意,因為他喜歡這樣的工作,喜歡這樣的冒險,這些年他做過很多這樣的事情,這已經成為了他的一種人生經曆,每完成一次這樣的任務,他都會有很大的成就感,每次“幹活兒”的那種衝動絕對是不一樣的。
在男人的心中,他覺得這就有點兒像棒球球員在那剛剛被擊中的球飛出場外落到街上某個地方以後,非常從容不迫而且若無其事地小跑過壘時的感覺。這個時候,觀眾們全都站了起來,成千上萬雙眼睛齊盯住一個人,仿佛世上所有的空氣都被吸進了一個空間,然後又突然因那個人用木製球棒甩出的優美弧線而釋放出來。
喜歡,是的,沒有理由,他就是喜歡。
鄉政府的大院裏沒有一點聲音,更沒有一個活動的人影,隻剩下他孤身一人在院中走著,東嶺鄉也沒什麼保安係統,更不會有那個鄉政府的幹部會在半夜起來巡查,他們還不會敬業到這種地步,當然,尿尿除外。
男人的周圍一片漆黑,他認真的觀察了那辦公樓的每一扇窗戶,全都黑洞洞的,全部靜悄悄。
到了萬子昌平時打太極拳的那個花園後,男人停住了腳步,用手拉拉壓在頭頂的黑沿遮陽帽,蹲在一棵小樹後麵,仔細觀察自己的目標,他要找到的是那停放在一起的三輛小車中的一個。
他的眼光也適應了現在的黑暗,他吧目標慢慢的鎖定在了夏文博的小車上,再一次的咧嘴笑了笑,站起來,兩眼直視前方,久經磨煉的雙腳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那輛小車,他盡量的讓呼吸平穩,到了車邊,人一蹲,就消失在夏文博的車下。
對汽車他也很熟悉,就像他熟悉各種防盜門和電子鎖一樣,他這個人還是挺喜歡鑽研的,所有的機械,電子設備,他都會樂此不倦的研究,就像小偷,總是喜歡研究時裝,他們不是愛藝術,而是要盡快的找到時裝上的兜。
當早上江老爺子給他下達了任務的時候,在男人的腦海中,就開始勾劃了晚上的行動,對每一個細節,男人都認真的考慮,並且反複了數次,直到一個精確無誤的計劃牢牢地出現在他內心確立為止。
男人在車下深吸一口氣,從腰間摸出了幾把工具,有扳手,有鉗子,還有一個很小的微型手電,他把手電叼在嘴上,牙一咬開關,一股微弱的藍光亮了起來,稍微的看了一下,手電關閉,他不緊不慢的開始動手了。
他今天的工作實在不複雜,對他而言,這簡直就是小兒科,他隻要擰鬆夏文博小車的刹車油管就可以了,所以,不到三分鍾,他就用扳手擰鬆了刹車油管,鬆緊度恰到好處,現在一點都不會漏油,隻有等到駕駛者在踩刹車的時候,油管才會因為突然加大的油壓,而崩裂,鬆脫,然後......沒有然後,一輛沒有刹車的車,在山路上會是什麼結果,大家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