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裏的人這時候才感到有點害怕,雖然他們是來處理事情的,人也不是他們打的,但誰知道這些發瘋的村民會幹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夏文博壯了壯膽子,摁下了窗戶玻璃:“大家先不要激動......”正喊著,看到了北岩村的支書也在,夏文博這一下就膽氣大增。
組織還在,怕個毛啊。
他打開了車門,第一個跳了下去,奧,也不算第一個吧,後麵張所長好像比他膽大一點,已經從後麵撥開人群,走過來了。
“李支書,這到底怎麼回事!”
李支書這會也是氣的滿臉赤紅,有些激動的口水亂噴著說:“夏鄉長,這次你可要為我們做主,他們用凶器打人,打傷我們好幾些人了,你看!”
隨著李支書的手一擺,人群讓開了一條通道,就見大樹下果真橫七豎八的躺著六七個村民,有的頭破血流,有的胳膊耷拉著,幾個看上去像是土大夫的人在給他們包紮,止血的,有在胳膊,大腿上綁樹枝,另外還有一些婦女在旁邊也忙著,給傷者送水,送飯,安慰。
我去,這很有點當年抗日戰爭中群眾支援前線部隊的模樣。
“李支書,你他嗎的有病啊,還不趕快把傷員送到鄉衛生所去,就你這裏的幾個赤腳醫生,能治得了這些傷員嗎!”
“不行,我們要拿下化工廠,你可不要知道,今天廠裏來了足足有五六十名打手,都拿著木棍,我們堵著門口,不讓他們進,他們就打人了!”
“打手?不是說民工回來了嗎!”
“求裏個民工啊,都是打手,一看就知道,清一色的黑衣服,光頭,整齊劃一,跟受過訓練的一樣,不然我這幾百人還能吃虧啊!”
夏文博眯上了眼,事情果真比想象的還要複雜,這是蘭彩萍特意調來的打手,還算好,北岩村的壯勞力最近都外出了,剩下這些老弱病殘不是人家的對手,不然啊,要是勢均力敵的打起來,弄不好還要搞出人命來。
但夏文博的思路隻在這個上麵稍微的停留了片刻,就想到了一個更深的問題,蘭彩萍為什麼會有這樣冒險的舉動?她到底依仗的是什麼?她難道以為嚇唬住了北岩的村民就能開工生產?她應該知道無法開工的原因關鍵是在鄉政府啊!要嚇唬也該來嚇唬我夏文博才對!
莫非她已經有了對付鄉政府的辦法?
夏文博感到後背有點發冷,換做別人,夏文博也許不會在乎,但這個女人的能量和傳言,的確讓夏文博有點擔心。
“大家跟我上,砸開大門!”
夏文博正想著事情,就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也不知道從哪裏拖著一截碗口粗細的樹幹大喊著,很快,樹幹就被七八個男子一起抱著,準備去撞大門了。
“張所長,攔住他們,快!”
不管他們衝的進去,還是衝不進去,結果都不是夏文博希望看到的。
張所長手一招,六七個警員一下跑過去,拉住了那些男子,雙方唧唧歪歪的吵了起來。
“李支書,今天的事情很蹊蹺,你最好先控製住村民的情緒,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另外,趕快把這些傷員送到鄉衛生所去,可不要留下殘疾!”
“夏鄉長,這口氣不讓大夥出了,肯定不成!”
“老李,你他麼的想蹲監獄啊,在衝突起來,不管是你們村民,還是對方,肯定會有更大的傷亡,弄出人命了你擔得起嗎!”
“和我鳥事,我就是看熱鬧的!”
麵對群情激奮的人群,夏文博隻能依靠李支書,所以他瞪圓了眼睛:“老李,你是黨員,你他麼的是支書,出了人命你能跑得掉才是怪事,老子首先就得上法庭作證,說你一直在現場鼓動。”
“夏文博,你,你麻痹的,你做偽證......”
但夏文博也顧不得和他爭辯將來的後果了,那麵村民和張所長他們都快打起來了,夏文博快步穿過人群,站在了化工廠的門口,大聲的說:“各位鄉親們,你們先冷靜一下,聽我說幾句!”
亂哄哄的人群哪裏聽他的招呼,依舊有人往院子裏扔磚塊,往大門上砸石頭。
夏文博連喊了三五次,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這幾百狂怒的村民,眼睛都紅了,哪裏管你什麼鄉長不鄉長的,他們就像砸開大門,衝進去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