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書記一回頭,看到了夏文博正淡然的走了進來。
盧書記心中‘咯噔’一下,他在此刻最不想遇見的就是夏文博了,因為夏文博和張老板的關係他很清楚,他肯定是不回同意查封張老板的工地,要是放在平常的話,一個鄉書記對一個鄉長,還是略有優勢,但現在不是平常,一個快要離任的書記已經很難壓製住一個冉冉升起的新鄉長。
唯一讓盧書記心中有一點信心的是,這裏還有20個村民作為自己的後盾,有了他們從旁的鼓噪,相信就算是夏文博,也會倍感焦慮。
盧書記掛斷了電話:“夏鄉長你來了!”
“是啊,這鬧哄哄的,我想不知道都難!”
盧書記扭頭對那些村民說:“你們今天的運氣可真好,我們東嶺鄉的書記,鄉長都來為你們解決問題了,那個誰,你把情況給夏鄉長說說。”
盧書記決定和夏文博打一場人民戰爭。
那個村民就對夏文博說了起來,說的口水亂冒,夏文博默默的聽著,一麵坐在了盧書記和汪翠蘭的身邊,低頭問汪翠蘭:“到底怎麼回事!”
汪翠蘭簡單的說了說情況。
夏文博點點頭,繼續聽這個村民的申述。
等這個村民說完了,夏文博他一下眼皮,問:“還有誰要講話啊,有什麼想法都一起說出來,我好統一回複!”
又有一個村民站起來說話了。
夏文博依舊默默的聽著,不過他發現,這兩個村民都說不出什麼新花樣來,還是咬著分配不公的問題在糾纏,對這樣的情況,夏文博早都聽的耳朵出繭子了,這也不是五組第一次為這個件事情鬧事。
他掃視了一遍下麵的村名,問:“還有那位要說啊,嗯,看來沒有人要說了,好,那我就問問這位大哥,你說分配不公,不透明,請問,你有證據嗎?”
這句話一出,剛才那聲音很宏亮的村民卻一時對不上來了。
證據,農民對這東西是找不到感覺的,其實有好些個連什麼叫證據都不知道。
有一個人從旁邊站了出來,說了話,“我們這20人就是證據,我們都知道的,你們政府不要壓我們!”
夏文博滅掉香煙,聲音也大了起來,“你們這樣憑嘴巴講是沒有說服力,甚至可以認定是捏造事實,是不對的。現在是法製社會,什麼都要靠證據說話。你們20個人不是證據,是聚眾鬧事!”
夏文博的想法是通過威懾震住這些農民。
夏文博的話一出,惹怒了幾個稍懂事理的人。一個男子站了起來,大概40來歲,個子也不高,他扔掉了手中隻燒了半截的煙頭,臉漲得緋紅,指著夏文博說:“夏鄉長,你這話說得有點離譜,你說我們是聚眾?是聚眾鬧事?到政府裏來申訴我們的不平,我們必須得一個一個排隊來是嗎?鄉裏有文件規定沒有?如果有拿出來看看,夏鄉長你可以嗎?”
夏文博淡淡的笑了,說:“文件當然有,你們要看也可以,但我先問問,你們反映的問題有沒有依據根據,你們說藥廠補償不公平,但你們也應該知道,藥廠不是征地,是租用你們的土地,而租金也一次性的給了你們五組,至於誰家的地多,誰家的地少,誰家的地好,誰家的地差,這些都是你們五組自己研究分配,請問,這和我們鄉政府,和藥廠有什麼關係?”
夏文博這一通有理有據的話,把這20來個人都給問住了,實事求是的說,這些事情的確和鄉政府,和張老板沒有關係,都是他們五組自己的分配問題。
會議室有那麼一小會,誰都沒有說話,盧書記眼皮一閃,他絕不希望自己精心策劃的一次行動就這樣被夏文博三言兩語的給化解了。
“那個夏鄉長,你也不要生氣,要說起來啊,責任雖然不在我們鄉政府,但我們還是有權過問的!”
下麵的村民有人接上了盧書記的話:“是啊,鄉政府就是要為我們做主,不然要你們這些領導幹求啊!”
“就是的,我們五組的組長也死了,現在我們不找你們,找誰!”
還有一個人直接就說到了要害:“剛才盧書記的方法我們支持,先查封掉藥廠的工地,弄清楚了再讓他們施工!”
夏文博一下就眯起了眼睛,他似乎感到了這件事情並不簡單,他從盧書記的話裏聽出了一種異樣的味道,再加上盧書記剛才給張所長的電話,讓夏文博隱隱約約的認為,這絕不是一次偶然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