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炫瞾老尼雖是化外之人,卻也知道東嶺鄉的變化,見是新鄉長來了,當然萬分高興,搓著手說,“哎呀,呀,哎呀......”。
她連聲‘哎呀’了好幾下,就是說不成一句話。
娘娘庵今年向鄉裏要過維修費,聽說被高明德給卡住了,炫瞾老尼很是失落,眼瞅著很多地方都該收拾一下,卻拿不出錢來,正在鬱悶中,聽說那個高明德給死了,換上了這個夏鄉長,老尼的心思有泛活了,想著抽時間在好好的到鄉裏跑跑。
你說今天這是什麼風將夏鄉長刮來了,這不是救星下凡了麼。
“怎麼了?”夏文博驚訝的問,莫非是自己印堂發黑!
“你,你是夏鄉長啊!”
夏文博就嗬嗬的笑了,說自己正是夏文博。
一寺的人可忙開了,又是上茶,又是敬煙,還拿出了珍藏多年的芝麻柿子果絲,上麵粉樸樸的、象秋天裏的一層白霜一樣,吃在口中又脆又香又甜,回味無窮無盡。
夏文博嚼著柿條,手裏端著茶杯,眼睛卻盯著炫瞾老尼說:“沒想到你們這柿子果絲如此好吃。”
“阿彌陀佛!”炫瞾老尼說。“謝謝誇讚,不知夏鄉長今天到此,有何分吩咐咐。”
夏文博想了想,說:“是這樣的,過兩天我陪一個人來這裏,那是一個南方的商人,是來我鄉投資,這決定我們鄉的前途命運,也決定你們寺廟今後的發展。這些人呢,又講過什麼禁忌,要來抽簽。”
“阿彌陀佛!這是好事啊,夏鄉長打聲招呼就成了,還親自跑來一趟!罪過啊,罪過!”
夏文博笑笑,說,“我帶來了新簽,你讓人編上號,從一到一百簽,用毛筆在上麵寫好字,都能成上上簽,等我們來了,你把它們放在簽筒裏,將你原來的簽統統換掉。明白我的意思嗎?”
“啊!這事?本寺從來沒有幹過,”炫瞾老尼怯生生且小心意意地說,“出家人怎能,怎麼能做假?”
“你們出家人不是說要慈悲為懷嗎?你們怎麼眼睜睜地看著幾萬鄉親們受苦受難?你想這南方老板一高興,幾千萬的工廠建在咱鄉裏,有多少人可以脫貧致富可以脫胎換骨。就這一次,下不為例。”
見炫瞾老尼還在猶豫,夏文博說,“師太,我希望你能慈悲為懷!”
炫瞾老尼猶豫再三,最後還是點頭了。
有幾次,炫瞾老尼是想著提一提維修娘娘庵的經費問題,但眼見得夏文博第一次來,自己硬是不好意思張口。
夏文博見老尼答應了自己的請求,心中也很高興,他和老尼一起,到了前殿,恭恭敬敬的鞠躬三下,在功德箱中投下了一百元錢,這才告辭離開。
在他參拜的過程中,有好幾個年輕漂亮的尼姑都不斷的抬頭看他,看一眼,她們就忙低著頭,隻是臉蛋紅紅,嘴角掛笑,大概對這個年輕的鄉長都很好奇。
夏文博也很禮貌的對他們笑笑,頓時,這些小尼姑們臉蛋更紅了。
路上,夏文博就想著這些寺庵中的尼姑們,她們在虔誠地將畢生奉獻給自己的信仰那些純潔溫柔的女性,遠離塵世,在門閂緊閉的尼庵中苦讀經文、虔誠祈禱、恪守戒律、自我磨難,努力以一顆聖潔之心,去叩響她們理想中的“超然世界”之門……
這需要何等的定力和韌性啊,夏文博自問,自己這一生肯定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