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乃是冬至,莊上送來了活鹿、獐子、家湯羊等許多東西。
宛兒也一麵看著墨竹為自己腹中孩子做的小衣裳,一麵吩咐雪梅預備晚膳。
“前兩日送來好些東西,剩餘那麼些,你們也做了自己愛吃的吧。”宛兒想到今日乃是冬至,也覺得自己身邊這些丫鬟也是離開父母跟著自己到榮王府,越發覺得應該多為她們想想。
話音剛落,雪梅就覺著此事還是不合規矩,麵色猶豫地正要說些什麼,卻看到宛兒認真的神色,也隻能張了張嘴,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隻應道:“奴婢們謝過小姐。”
這時卻見青荷進來,笑道:“這天越發冷了,小姐現今又有了身孕,奴婢瞧著這屋裏倒該多加一盆炭火,可不能著涼。”
“這屋裏倒是暖和,也不礙事。”宛兒笑著搖了搖頭。
青荷上前看見宛兒手中的小衣裳,也是一笑:“墨竹的針線著實不錯,不曉得我哪日才能有這功夫。”
主仆幾人正在閑話,卻聽聞外麵碧翠進來回道:“小姐,吳妃帶著大郡主來了。”
隻見碧翠也是一臉嚴肅,看來她也是知曉此事很是重要。
宛兒亦是眉尖一挑。
之前自從耿嬪禁足,吳妃就一直足不出戶,就是到自己有孕,吳妃也是沒有半點動靜,現今怎會突然來了?且還帶著大郡主。
想到這裏,宛兒有些無奈。
若是隻有吳妃前來,自己大可以推脫不見,讓吳妃自己回去就是,但現今吳妃帶了簫蕙來,這簫蕙怎麼說也是蕭洌的第一個孩子,現今到了自己門前,怎麼說也不能連見一麵都不見。
且現今越發冷了,就是不在意吳妃,宛兒也也是不能讓簫蕙在外麵久等的。
吳妃到底是為何事?
宛兒心裏暗暗思忖,一麵吩咐碧翠:“叫她們進來。”
碧翠應了一聲,掀簾出去。
這裏宛兒又吩咐棋雪去沏了前兩日新得的好茶來。
“吳妃娘娘來了。”
隨著一個聲音響起,就見碧翠小心翼翼地的打起了簾子。
宛兒眯了眯眼,卻隻是低頭看著方才墨竹做的那件小衣裳擺弄。
“尊妃娘娘萬福。”吳妃上前屈身一禮。
抱著簫蕙的奶娘也是對著宛兒一禮,笑道:“大郡主給尊妃娘娘請安。”
這時,宛兒方才回過頭來,看著站在那得吳妃幾人。
隻見吳妃隻穿著家常衣裳,妝扮雖也算是精致,卻也遠遠不如往昔。
留意到吳妃的神情,隻見她也不似當初那般驕矜張揚,眉眼之間倒是多了一份安寧。
宛兒心裏有些詫異。
嘴角一彎,宛兒溫和一笑,說道:“你來的倒好,我這些日子著實是悶壞了,今日可算有人來陪我說說話了。”
說罷,宛兒就吩咐給吳妃看座,又讓棋雪上茶。
“許久不見大郡主,到好似長高了些。”看著簫蕙,宛兒笑道。
吳妃笑道:“多謝娘娘掛懷。”
一時棋雪跟青荷兩人捧上茶來,宛兒收起了方才的小衣裳,接過茶碗,抿了一口,複又吩咐簫蕙的奶娘:“你且抱了大郡主自去玩吧,我跟你們娘娘說會體己話。”
那奶娘不敢多言,忙抱著簫蕙給宛兒二人行禮出去。
這裏墨竹跟碧翠也是明白人,自然也跟著出去。
一時間就隻剩宛兒、吳妃並棋雪、青荷、珍兒幾人。
吳妃眉心微蹙,轉念一笑:“娘娘這衣裳是給咱們小世子做的吧?真真是精巧的很。”
聞言,宛兒手中那正要放到桌上的茶碗微微一頓。
“哦?”放下茶碗,宛兒慢慢地看向吳妃,卻並未有什麼反應,隻還似先前那般閑話的道,“吳妃此話是何緣由?”
見狀,吳妃眼中滑過一絲失望,卻也隻是瞬間的事,複又笑道:“娘娘現今有孕,可不是再過幾個月就能為王爺添一位小世子?”
看著吳妃神色中那還是沒掩飾好的試探之色,宛兒也不由覺得有些好笑。
且不說現今連自己腹中孩子是男是女都尚未可知,就算是個男孩,以宛兒對蕭洌的了解,蕭洌也並非是那種會立一個尚不知好壞的嬰童為世子的人。
加之就是宛兒自己,近來也隻是想著要平安的將孩子生下來,也未曾想過要為自己的孩子謀取世子之位。
現今這吳妃此話,自然是來探聽自己的口氣。
想到這裏,宛兒也不禁有些詫異。
這吳妃雖然是跟在蕭洌身邊的老人,但卻也隻有大郡主蕭蕙一女,怎地會突然關心到這世子之位?
心裏暗暗詫異,但宛兒卻仍是麵色一沉,看著吳妃道:“你從哪裏聽來這些話,王爺尚在壯年,你如此說,到底至王爺於何地?至我於何地?府裏那些嚼舌根的下人,你身為庶妃,竟然不加以約束,竟然還到落葉居來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