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大人,你看這形勢,我們簡直是可以一覽無遺,根本不怕那契丹人偷襲。再者我們已在對麵部署了探子,契丹韃子一有風吹草動,就會立刻快馬回報,根本無需擔心會偷襲成功。”說話的正是這霸州的守城軍官,那位李方在朝堂上遇到的牛大人牛元霸。
牛元霸此人生得著實霸氣,眼若銅鈴,肌肉虯結,顯然是有一肚子力氣的。雖身為霸州防禦使,官職亦是四品,可比起李處耘是小了一級,確是比李方大了一級。隻是李方現在可是皇上欽點的副帥,自然是有聖旨撐腰,這讓四品官的牛元霸也不得不小心賠笑,免得傷了和氣。
李處耘看了看眼前的地形,深知這偷襲之事,契丹人是做不來的。可是這番前來,並不是為了防禦而來,而是為了能夠打上前線,將失去的幽雲十六州暫且拿下再說。是根本不怕契丹人偷襲,倒是還怕他們不來。若是來了,正好可以借助居高臨下的優勢,給他們以致命一擊。
“牛大人,那契丹人這幾天可是來挑釁過?”李處耘問道。
牛元霸一聽,出言回道:“有是有,可也隻是派上一隊騎兵在城外叫陣而已,我都不予理會之。”
“哦?那現今契丹大軍可修整在何處,你可曾探來?”李處耘接著問。
牛元霸回:“契丹大軍原先是修整在涿州,那裏離霸州有兩百裏之遙。可昨兒個探子回報,他們已然全體出動,現紮營在了霸州城外的十裏處一個山坳下。”
“原來如此,那你可打探到了遼國人馬具體之數?”李處耘又問。
牛元霸答:“據探子回報,此次遼國來勢洶洶,恐有十萬精兵。看勢,是欲打算攻城了。”
“攻城?我量他們也不敢。也隻是做個幌子而已,為的是討要些財物罷了。不過,也不得不防。所謂實者虛之,虛者實之,如此反複,試探與我,此乃用兵之道也。本官最擔心的正是如此,當今聖上亦是如此。怕的就是他們來真格的,我等定會被打得措手不及。”李處耘分析道。
城樓上,幾位與牛元霸同來的將軍,都不住的點頭,很是同意李處耘的觀點。
“好了,我們回吧!若是契丹明天再派人來叫陣,殺了便是,根本無需留情。”李處耘要的就是為這場戰爭點把火。
原本這古代打仗,叫陣也叫罵陣。這既然是罵,來的人自然不多,也就百十來個。若是城裏敢接話,大可以放出人馬與來者的將軍一對一的單挑。這可是很公平的單挑,不會使用奸計,或者仗著人多一群人打一個。當然,若是惹惱了守城者,殺這些仗著人多殺這些罵陣的也不是沒有過,但那就徹底的與對方決裂了,沒有任何餘地可言了。這就是兩軍對壘,不斬來使。
但若是殺了那又如何?那就隻有等著攻城者的怒火了。若是城被拿下,必然是全城雞犬不留,完全沒有任何仁慈可言。這自古就算是軍中大忌,為的是在實在守不住城了,被攻陷後,也不至於濫殺無辜。
這叫陣,雖然看似是禮貌性的宣戰,但還是有些效果的。試想下,要是每天有百十來號人來城門口罵罵咧咧,那城中的軍民可怎麼想。他們肯定是知道自己現在是被圍困在城中了,出去亦是死,呆在城內也隻能慢慢的等死。若是遇到彈盡糧絕之時,內亂自生,城門自然不攻自破。
牛大人瞪著一雙牛眼,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若是真的如李處耘所說,將前來叫陣的殺死,那可算是大宋徹底和遼國全麵宣戰了。這可是不動則已,動則全局的做法啊!
牛大人和幾位守城的將軍可是深知契丹鐵騎的厲害,聞聽此言都想勸說下李處耘莫要衝動。
李處耘哪會不知道這大宋和遼國全麵開戰的後果,隻是他要的就是全麵宣戰,這樣打起來才能牽動全局的發展。當下並不理會這些守城的將軍和那個瞪著牛眼的牛元霸說詞,鐵了心的要和遼國發動國戰。
由於李處耘現在是先鋒主帥,官職也比這些守城的將軍們大,這些人自然是需要聽他的,當下也隻有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這之後,免不了是為李處耘及立法接風洗塵的酒宴,隻是都被李處耘以戰事吃緊為由,拒絕了。他現在可是完全沒有心思喝酒的,一門心思都想到打仗上去了。這也可見李處耘還真是個做事認真的主,這點李方是看在眼裏,學在了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