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之洲歡快的臉瞬間垮了,從整日撫琴唱歌的伶人到挑水劈柴的糙漢子,這轉變著實太大。
“王爺,這般是否不妥?”魏之洲哈著腰,沒臉皮地笑道,“如今在此的人中會琴者,便隻之洲一人,若安排挑水去了,誰人為王爺撫琴?”
“本王已不再是王爺,不過尋常山村農人罷了,琴曲從此便罷了。”
雅王不同其他養伶人的王族,他是真心喜琴曲,從此讓他做個俗人,魏之洲想久而久之他會憂鬱吧。
能讓魏之洲遠離王爺一寸便是一寸,兆福自然樂意魏之洲整日挑水砍柴,連忙吩咐道:“這太陽要落山了,夜裏都要用水的,你趕緊去河裏挑個五六桶上來!”
魏之洲瞄了一眼雅王,某人正歪靠在扶手上似睡非睡,隻好識趣地擼起袖子:“挑水嘛,能有多難!”
拿著兩隻桶一根扁擔麻溜的下了山,興衝衝的打滿了兩桶水,扁擔一挑,魏之洲站在河邊陷入了思考,馬兒打了兩個響鼻,他依舊愣著思考。
魚念覺著他是傻了,從空中飛衝而下,扇了他一翅膀。
從怔愣中反應過來,哭喊道:“鶯兒,我不會用扁擔。”
烏雅從天空挑下來化為人形,手搭上魏之洲的肩膀,勾了下他尖俏的下巴道:“笨死了,不會用扁擔不知道用手提啊。”
魏之洲肩膀一聳,抖開了烏雅的手,俯身一手提了一桶水,向著山腰的茅屋一聲喝,鼓足了氣正要邁步向山上跑去,後領子被烏雅抓住了,剛邁出半步,就向後退了一步。
“你閑得慌找你的鴉兄聊天去,莫在此擾我正事!”魏之洲憤然道,走半步容易嘛,就這麼被拉回來了。
烏雅昂著頭,尖俏的鼻子跟頭頂一般高,眼角眉梢全是輕蔑。
“嚷嚷什麼,本妖就是看不得比人還傻的妖,才在這看著你的,要不是怕你丟了我大妖族的臉,你以為誰稀罕跟著你啊!”
魏之洲提著桶的食指倏地伸的筆直,要不是現在兩隻手不得空,肯定指著烏雅便是一頓叨叨,但是現在他沒空,哼了一聲繼續提他的水。
魚念落到烏雅的肩膀上,爪子跺了兩下她的肩膀,安慰道:“別在意哈,他是這麼個脾氣,就在雅王麵前裝點嬌羞,其他人都不搭理。”
烏雅雙手叉腰,抖著腿,好像下一秒就要折斷某人的手。
魚念都做好了看魏之洲被打的準備,卻隻聽到烏雅冷不丁哼笑了一句說:“自己有妖力不用,非得腳力。”
才走出幾步的魏之洲一個停頓,魚念從他紋絲不動的背影裏看出他正在掙紮麵子重要還是聽別人意見趕快幹完活重要,最後還是選擇了一個跳躍蹦上了山,然而當他華麗落地時,水隨著他從天而降灑落了一地,把桶倒過來晃晃,一桶水晃出了兩滴。
一聲輕笑傳來,魏之洲抬頭隻見雅王站在屋門前望著院子裏的他:“之洲,你的頭怎不想事情,提著水跳下來,水怎還會在桶裏,必定灑空了。”
魏之洲憤怒的視線瞄向化為原型停在屋簷上的烏雅,魚念抖了抖方才濺到身上的水珠,問烏雅:“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