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如此,我好像有些印象了。抱歉,那天的人實在太多,我有些沒有記住,不好意思。”梁辰一怔,臉色緩和了下來,點了點頭說道。同時想起了藍雨恬,想起了那風一樣的女子、那個敢愛敢有手腕有魄力的藍家明珠公主,一時間居然開始有些恍然起來,好像曾經的過往都是一場綺麗繁華的夢,那一場戲碼演得魂斷神傷,演得肝腸寸斷,演得生死傷情。
到現在,他還記得他坐上王銳鋒的直升機而走的時候,那個穿著婚紗在直升機下哭泣奔走的女孩兒,記得那一雙已經跑掉了婚鞋被尖利的石頭割得鮮血淋漓的腳丫兒,當然,他也更記得在泰國寺廟時的那場假模假式的婚禮,記得藍雨恬當時的虔誠與莊重。
想到這裏,他不禁長長地歎息了一聲,強迫自己中止記憶,否則,欠藍雨恬的那種愧疚心理將會反複發作,將他的心割出道道暗傷。
“當天的具體情況我也略有了解,雖然那天有些遺憾,不得不說,辰哥確實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麵對強權不低頭,始終堅守自己的原則和底線,我唐某人也是心下萬分敬佩的。”唐子興的語氣嚴肅起來,不再笑了,而是帶上了一絲欽佩之情說道。這種欽佩雖然有些拍馬屁的嫌疑,但確實也是發自內心的。畢竟,不是誰都能抗拒華夏排名前五的巨無霸家族的傳承誘惑,更沒有幾個人敢於麵對藍天放這樣強勢無比的人說“不”,最後居然還有能力將藍天放都弄得灰頭土臉,不得不放他走。想一想,都是讓人心情悸動的事情。
“唐董事長過獎了,情勢所迫而已,不必上升到這樣的高度。”梁辰收拾了一下心情,淡淡一笑道。
“嗬嗬,無論別人怎樣想,起碼在我心裏是這樣的。”唐子興很是真誠地說道,聽不出語氣裏有半點虛偽。不過,已經這麼半天了,他居然連梁辰剛才的那句“你兒子在我手裏”的話連問都沒有問,足見城府之深了。
“唔,既然如此,那就多謝唐董事長的理解了。現在,我們還是先談談生意的事情吧。”梁辰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話風一轉,直截了當地說道。
“做生意當然是好事嘛,不過我們生意講究的就是一個和氣生財,您說呢,辰哥?”唐子興拐彎抹角地說道。
“那您的意思是說,我不和氣嘍?”梁辰輕哼了一聲,語氣略略有些轉冷道。對於這位不知根底的新加坡船王,他有必要稍稍施加些壓力,強勢著來,先小人後君子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否則的話,人家要真是哼哼哈哈不買賬,自己這邊倒也真不能做得太絕,畢竟,朝陽不是這樣綁票做事的組織。但連打帶嚇再給胡蘿卜吃,還是比較可行的一個辦法。
“哈哈,辰哥這是說哪裏話,唐某人可沒有半點這樣的意思。其實我感謝辰哥還來不及呢,又哪裏敢指責辰哥呢。”唐再興哈哈一笑,不著痕跡地又把話題拉了回來。
“嗯,既然如此,您對我們合作建設這樣一個港口的生意,考慮得怎樣了?”梁辰也不磨嘰,直接切入技術層麵。
“這件事情嘛,我……”唐子興剛說到這裏,梁辰眉頭一皺,不悅地說道,“唐先生,我這個人做事向來先小人後君子,不妨跟你直說,這件事情對我很重要,所以請你慎重考慮,慎重說話。當然,前題是,如果你還想見到你的兒子的話。其他的事情,我也懶得說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跟我合作,我不會讓你吃虧,隻會讓你賺錢。我這邊的原料與礦藏,你盡可以享有優先優惠的政策,並且我在這邊建一個城市,也同樣需要你們強大的遠洋運輸能力,總之言之一句話,合則兩利,分則你傷。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梁辰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說話,直截了當地說道。
“這個,這個……”唐子興明顯被梁辰這種霸道且粗野直接的手段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要知道,以前他在婚禮上見到過的那個梁辰可是溫文爾雅、玉樹臨風,從骨子裏往外透著一股子紳士般的儒雅來。卻沒有想到,做起事情來卻是如此蠻橫,一時間就有些亂了陣腳了。
“不用這個那個,我給你五分鍾的考慮時間,否則的話,我另尋他人,至於結果,你自己可以考慮。”梁辰說完便掛上了電話,扔給了一旁的唐宇。
唐宇捧著那部電話,隻感覺捧著一塊大石頭似的,額上冷汗如雨,兩腿哆嗦著,看也不敢看梁辰一眼,這小子真是被嚇到了。
梁辰心底下好笑,隻是強忍著沒有笑出來,他還是頭一次扮惡人去嚇唬人,還別說,這種感覺真是蠻爽的。其實他那句話“後果自責”是另有潛台詞的,那就是,如果唐子興真的那麼不上道,從現在開始,他不再保護唐宇的船了,而是任由他獨自守著大船自生自滅,倒是不會真的對唐宇怎麼樣了。現在,就看唐子興這個老家夥上不上道兒了。有時候,做非常事就要用非常規手段,才能實現真正的跨越式發展,否則一切都按部就班地來,那得等到猴年馬月去?他可沒那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