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麼還要幫我?甚至來提醒我?”梁辰冷冷地道。
“其實你錯了,我不是在幫你,而是在你身上看到了希望。”阿卜杜熱看了他一眼,淡淡地一笑說道,可是笑容中卻是別有深意。
梁辰怔了一下,隨後眼中射出了一道厲光來,“原來,你是想利用我?”
“談不上利用。不過我知道,從現在開始,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悲劇已經開始正式上演了,所以,你已經成為了國家的公敵。如果從這個層麵上來講,你已經成為了國家的敵人。而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所以,盡管我們之間有著無法言喻的血海深仇,但是此時此刻,我的一切已經全都毀在了你的手裏,甚至連我的命也操縱在你的手裏,我甚至連報仇的資格都沒有了,我又何苦這樣做那些徒勞無益的事情呢?當然,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就算我的夢想不會實現,但以後的你,同樣會給這個國家,或者說給這個國家中的某些人物造成極大的麻煩,而這同樣會給我的後繼者們贏得巨大的機會。既然是這樣,與其仇恨你、徒勞地報複你,還不如親眼守候著你,看著你一步步地強大起來,而後,對這個我深深憎恨的國家造成巨大的麻煩,這又何樂而不為呢?反正我的本意也就是想這樣做,既然現在你有希望能夠做成,而我卻沒有希望了,我又何不將所有的希望轉嫁到你的身上呢?別告訴你對這個國家有多忠誠,要知道,忠誠是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礎上的,而你,現在已經得不到國家的信任了,你也同樣不再會信任這個國家,所以,無論你承認還是否認,今後的日子裏,仇恨將會永遠埋藏在你的心中,那顆來自血腥與殺戳的黑暗種子已經在你心底生根發芽了,就看何時開出血腥而美麗的花朵。”阿卜杜熱驀然間大笑起,笑得淒厲且怨毒。
梁辰盯著他,心底一片寒涼,他知道,或許阿卜杜熱的揣測和琢磨有些偏激,但從某一個角度來講,他確實正正戳中了他心底最痛的地方,讓他不敢麵對不想麵對卻又不得不去麵對。
深吸了口氣,冷笑了一下,“阿卜杜熱,或許你錯了,沒錯,現在我心中確實充滿了仇恨,不過,這種仇恨並不是針對於這個國家,而是因為這個國家的某個或是某幾個人而已。對於生我養我的這片土地,我隻有感激,而沒有仇恨。詩人艾青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為什麼我的眼中常含滿熱淚,因為我對這片土地愛得深沉。哦,對不起,像你這種偏激固執的恐怖分子是永遠也不會懂得什麼是真正的家,什麼是真正的國,什麼是真正的故土的。或許跟你說這些,真的沒有任何意義。”梁辰搖了搖頭,呼了了一口長氣說道。
“我不懂,我也不想懂,我隻知道,無論你不恨這個國家,在你的暗中的那些可以主導國家機器的敵人的控製下,這個國家是會恨上你的。而這就夠了。至於你所說的那些道理,除了能掩飾你心中的彷徨與懦弱之外,其他的,什麼都證明不了。”阿卜杜熱大笑說道,語氣裏充滿了說不盡的嘲諷。
梁辰冷冷地盯著他,半晌,才哼了一聲,“現在討論這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況且這是我的事情,跟你無關,我做什麼也跟你無關。現在,我們進入下一個話題吧。那就是,趙滿堂的大女兒在哪裏?如果你不想每一天都過得那樣痛苦煎熬,你可以選擇沉默。”
“趙滿堂的大女兒?哦,你是說趙虹吧?這個倒沒什麼不能說的,那個給我的兒郎們做飯的女人已經死了,就死在剛才你們國家的飛機轟炸之下。如果飛機不來,或許你還能真的能夠看到她。”阿卜杜熱聳了聳肩膀,搖了搖頭故意歎息了一聲說道。
“死了?就這樣死了?”梁辰短暫地失神了一下,才搖了搖頭,心底掠過了一陣說不出的愧疚和愁悵來。或許,如果他這一次要不是私自行動的話,趙滿堂的女兒應該可以繼續活下去吧?可惜,因為他,趙滿堂死前最後的一絲牽掛也煙消雲散了。他突然間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趙滿堂。
不過想一想,這樣的結局或許也是最好的結局了,否則,就算是用屁股想想也能知道,這些年來,一個做為人質的女人,在這個恐怖主義的基地裏,會遭受怎樣的摧殘和蹂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