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梁辰額上登時冒出了冷汗來,心中驚疑不定,而轉身過來望著葉梓懷裏的那個漂亮的小女孩兒時,心底的一陣陣苦澀的同時,卻又充滿了一種無法言說的柔情與憐愛。
無論如何,這都是他的女兒,是他的骨血。
不過,同時間,有些混亂的思維中卻有一個說不出的疑問湧了出來,那就是,他與葉梓的那場孽緣,才從時間上來講,應該是在莎莎將要離開還未離開的時候,雖然不知道莎莎是用了什麼辦法才讓自己和她避孕失敗懷上孩子的,可從時間來看她最多就是與莎莎的時間差不多少,按照常理來講,莎莎現在在坐月子,而葉梓的孩子即使是早出生,好像也不應該提前一個月才是?怎麼?
難道,葉梓是在騙自己?可是,她的肚子明顯已經沒有了,那分明就是分娩過後的症兆。況且,更重要的是,他真的能夠在這個孩子身上感受到那種奇異的血脈相連的感覺。
“梁辰,為了你,我來到了這裏。為了你,我情緒波動太大導致女兒早早地出生了三周,在保溫箱中待了兩周才到了我的懷裏,而今,我抱著她,就出現在你的麵前,你是不是,應該向我說些什麼?”葉梓溫柔地望著懷中的這個小小的如鮮花兒般的孩子,哄著她,同時斜瞥了梁辰一眼道。
梁辰沒有說話,事實上,現在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不過,他望向那孩子的眼神雖然複雜,但那濃濃的愛意卻絲毫不比葉梓少上半點。因為,他是這個孩子的父親,他能感覺得到這個孩子與自己血肉相聯的奇異感覺。
“現在你心裏是不是在想,我的出現意味著什麼?甚至,你是不是在想,我會不會影響到你與劉莎莎母子的重逢?”葉梓邊喂著孩子的奶,邊抬起頭來,掠了掠一縷散亂的發絲,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問道。
“我……”梁辰頭一次懂得什麼叫做無語,的確,現在他真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甚至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不過,聽到葉梓的話,他的心底又是悚然一驚,他聽得清清楚楚,葉梓剛才說的是,“劉莎莎母子”,這也意味著,她現在已經清楚了這一切事情,那她是怎麼來到這裏的?又倒底要做些什麼?
“梁辰,我問你一個問題好嗎?”葉梓滿眼憐愛地喂孩子吃飽了奶,輕聲哼著搖藍曲哄孩子在微風中入睡,好半晌,才抬起頭來,微笑望著梁辰問道。
“你說。”梁辰抿了抿薄薄的嘴唇,點了點頭道。
“如果,現在劉莎莎同樣抱著孩子出現在你的麵前,你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呢?”葉梓終於問出了這個讓梁辰頭皮發炸的問題。
事實上,他沒有辦法去回答。
對葉梓,他滿心愧疚,曾經想過無數次要以一生為歉意去回報她,並且,現在她還生下了屬於自己骨血的女兒。
而對劉莎莎,那是他傾心相戀的愛人,況且現在同樣為他生了孩子,他更要一生一世地守護她和他們的兒子。
但問題是,一個人能分成幾瓣?況且,無論怎樣分,對其他人都是不公平的,他又能做出怎樣的選擇?
一方麵是因為道理和公義的良心道義壓迫,而另一方麵則是責任和義務與愛戀的守護,哪一方更重?他究竟該何去何從?
當葉梓問出了這個問題的時候,一時間,梁辰心如刀割,居然無法回答,眼中一片迷離茫然起來。
“回答我,好嗎?”葉梓微笑問道,懷抱著女兒,因為那聖潔的光輝,讓此刻的她看上去更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女神。不過,神不會有情感,情感永遠隻屬於人。所以,人永遠不可能是神,所以,是人就要掙紮在俗世的苦海中,任是誰都無法逃離開這個世界的終極夙命。她嘴裏在問,可是心底卻在掀起了一片片的驚濤駭浪,她真的很害怕,害怕梁辰說出她不想聽到的那個結果和字眼兒,哪怕她自己也認為這是理所應當的,可是,她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出世之後便沒有父親,甚至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的父親倒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