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之中,一百餘人被一群麵目森冷身上猶自帶著一場血戰之後的嚴酷殺氣的戰士們持槍押送著走了出來,威爾遜就在這群人之中,被張山一直押到了下方的營地之中。
臨近營地大門的時候,濃重的血腥氣味鼻而來,同時不似人聲的哀嚎聲聲聲響起,威爾遜心底下一個激靈,抬頭一看,就看見大門上此刻正掛著一個渾身赤裸的人,正是庫巴。
此刻,庫巴被扒掉了身上所有的衣服,由一根粗粗的纜繩倒掛在大門上,旁邊一個臉上帶著一道巨大刀疤的男子正冷酷卻又極其小心地從他的身上一小片肉一小片肉地切下來,看樣子,不把這個大毒梟割上千刀萬刀才讓他死掉是誓不罷休了。
這該是怎樣的仇恨?怎樣的怨毒?
當然,對於這個禍害過無數人、給無數人、無數家庭造成過深重災難的毒品巨梟,就算是這樣的千刀萬剮也不能彌補他的罪過了。更何況,正是因為他,梁辰的那一隊人損失了六個好兄弟,剩下的人,人人掛彩,個個負傷,張浩現在也是生命垂危,奄奄一息。
所以,姚偉林下手很輕,很柔,每一刀都割得很小心,很仔細,生怕某一刀太深了割破了主動脈——他想讓庫巴這個王八蛋死得痛苦一點兒,再痛苦一點兒!所以,這個技術活兒他幹得極為認真,就像一位雕刻大師在畫布上傾盡心血的作畫。
鮮血流了一地,庫巴的嗓子已經喊得啞了,每喊一聲都要噴出一口血來,眼角的肌肉已經因為慘烈的痛楚不停地抽搐回縮而完全撕裂,順著眼角淌下了一行行的血淚來,整個人因為可怕的痛楚與酷刑還有那心理上的煎熬,不停地變幻著各種各樣無法形容的形狀,讓人一眼望過去,心下不寒而栗。
這一刻,威爾遜隻覺得頭皮發炸,沒想到,傳說中的千刀萬剮在今天居然讓自己有幸目睹了!接下來,梁辰又會用怎樣慘烈的方式對付自己這個這場大戰場的始作俑者呢?
一想到這裏,威爾遜的腿就已經軟了,曾經自認為鋼澆鐵打的神經,在這一刻根根繃斷,剩下的,隻有無限的恐懼和寒涼。
無論如何,他不想像庫巴這樣以無比痛苦的方式死去,縱然要死,也隻求梁辰給自己一個痛快,哪怕一刀斷頭都可以。
硬著頭皮走過了猶自在嚎叫的庫巴身旁,大頭皮靴踩過了已經積成了一個個小窪的血泊,威爾遜終於來到了這個基地之中的小廣場上,廣場正中心,一個高大雄壯的年輕人正負著手,冷冷地望著他,見到他走到了身畔,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冷冷一笑,“威爾遜中校,我們終於見麵了!”
威爾遜抬起眼睛,望著對麵的梁辰,當見到這個滿身都是剛從修羅血海中走出來的滔天凶焰的年輕人時,眼睛仿佛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有一種說不出的痛,甚至讓他不敢去直視這個年輕人的眼睛。仿佛他的身上,有一種無形的血光,甚至太陽的光芒還要亮,還要可怕,令人不敢正視。
他如同遮擋陽光般輕輕抬起了手掌,遮在了自己的眼眶前,有些心驚肉跳地低聲問道,“請問,您是什麼人?”
“梁辰。”梁辰短促有力地回答道,卻讓威爾遜心底下又是一驚。
“梁辰?你居然就是梁辰?他怎麼會這樣年輕?”威爾遜震驚地望著梁辰,實在有些不敢相信,能夠有如此氣魄設下了這裝天的陷阱,並且以十幾人之力硬生生地抗住了庫巴兩千人的進攻,還能全殲對手,這個人,居然如此年輕?在他想來,如此深沉老辣的心機,如此恢宏奪天的氣魄,至少應該是一個足夠成熟的中年軍人,可眼前的梁辰看上去也不過就是二十歲出頭的樣子,他真的是梁辰?一時間,他真的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