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一聲暴吼,“給我揍他……”緊接著帶頭便撲了上去,一群人奮勇爭先,拳腳交加如雨點兒,好半晌才停止,而樸成順則早就暈迷了過去。
不過這群家夥打人還是很有準兒的,隻是傷其皮肉筋骨,並沒有造成嚴重的內傷,所以樸成順現在還死不了,但跟喬遠關在一間屋子裏,估計以後也好不到哪裏去了。
天快亮的時候,樸成順終於醒了過來,身上無一處不疼,嘴裏腮邊更是火燎燎的,像剛被烙鐵燙過。
他無助地躺在那裏,眼神渙散地望著天空,耳中聽著熟睡的同舍犯人們那起伏的鼾聲,牙根兒都快咬斷了。
耳畔依稀還回響著喬遠那陰森的笑聲,“樸老大,從今天開始,你就好好地等著吧,等著我如何我如何地侍候你。你施加在我身上的一切,我要十倍百倍地找回來,讓你連死都死不死。”
從小到大,錦衣玉食,他何時何地受過這種罪?現在他幾乎都要絕望了,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等不到四爺來救他,他就會死在這裏了。
“不行,我不能再讓他們這麼折磨下去。”樸成順緩緩地坐起來靠在牆角,抹去了嘴邊的血跡,望著對麵床上的喬遠,心底下狂吼著。這種鬼地方,他一天也不能待下去了,再待下去,隻能被他們慘無人道地折磨死。就算不死,那種靈魂上的屈辱與煎熬也讓他無法承受。
眼神油然落在了地上的一塊帶血的紗布上,那是喬遠自己給創口換藥後隨意扔在了地上的一塊紗布,他突然間想起,喬遠還是一個剛剛手術過的病人,於是,一個瘋狂的想法從他的腦海裏冒了出來。為了逃出去,他決定,鋌而走險了……
接下來的兩天裏,樸成順出奇地溫順,忍受著號子裏一群人的拳打腳踢,無論是什麼花樣兒,都忍了下來,這也讓一群市井流氓們對這位曾經J省老大現在變成的落水狗頗為不屑,鳥毛老大,也不過如此罷了。
第四天,號子裏放風的時候又到了,喬遠鞠著腰,在幾個同舍犯人的攙扶下往外走,樸成順依舊在馬桶旁邊盤著,垂著頭,癡癡傻傻的,嘴裏還念念有詞,像是精神已經崩潰快要瘋了一般。幾個人也沒理會他,自顧自地出去了。
就在所有人都出去之後,樸成順突然間睜開了眼睛,眼裏露出了一絲瘋狂的神色,向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並沒有人注意到他,隨後,他悄悄地爬了起來,摸到了胡哥的床畔,在裏麵翻了幾下,從枕頭裏抽出了一把模樣怪異的刀子。說是刀子,其實就是由一根木頭頂端綁了一片鋒銳的手術刀片做成的,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
不過用來劃開人的皮肉動脈是絕對沒問題的。
在這種連根針都不允許存在的看守所裏,這種武器已經是很逆天級別的了。
這些日子,樸成順一直偷眼觀察著那位胡哥的一舉一動,對他的這個半公開的秘密早就已經了然於胸了。
拿出了刀子,反手握著,藏在袖子裏,樸成順假裝萎頓困苦的模樣,扶著牆,一步步地捱了出去。
“嗎的,你個兔崽子,讓你在屋子裏盤著,你怎麼出來了?信不信老子今天晚上讓你把腦袋紮到馬桶裏去?”正靠在牆根兒曬太陽的胡哥擰眉立目地吼道,不過旁邊有看守警在,他也不好立馬就撲過來對他拳打腳踢,將他趕回去盤著。
樸成順假裝沒聽見,隻是扶著牆,低著頭,畏畏縮縮地沿著牆根兒,像一隻膽怯的老鼠。可是他的眼神卻暗地裏四處巡視著,早就看到了喬遠正在不遠處靠在牆上眯著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好像根本沒有注意他似的。
現在他距離喬遠不過就是三四米的距離,心中大喜,趁著所有人都沒注意,拚盡了全身的力氣,一個虎撲便已經撲了過去,袖子裏的刀子向外一伸,一下便將鋒利的刀刃對準了喬遠脖子上的大動脈,左手扣著他的喉結,聲嘶力竭地狂吼,“開門,打開牢門,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他不忍這種生理和心理上的折磨,已經決定鋌而走險,劫持人質要逃出去了。至於能逃出多遠去,他不管,反正他要離開這裏,這個鬼地方,他一刻一刻都不想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