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滾到,梁辰便已經長身而起,撕下了兩塊還濕著的被角包住了雙手,一彎腰,便已經一頭把住了那根幾乎如缸口般粗的房梁。
“給我起!!!”梁辰狂喝了一聲,那根重達千斤的房梁已經應聲而起。“嘶啦……”梁辰身上的衣服因為瞬間的發力而肌肉暴漲,寸寸碎裂,露出了身上塊塊如花崗岩般強壯的肌肉來。此刻,那肌肉上布滿了一條條粗大的血管,如青色的蚯蚓般圈圈盤繞在他的身上,看上去充滿了一種恐怖卻又陽剛的壯烈美感。
太子哥反應也不慢,一個骨碌便已經滾了出去。其實他原本並沒有受什麼傷,隻不過被那根房梁壓在了下麵動彈不得而已,借著這個機會,早已經一下翻身而起,倒也頗為靈活。
梁辰終於鬆開了手,“嗵……”房梁狠狠地砸在了地上,震得整個地麵都是一個忽扇,仿佛來了場輕微的地震似的。此刻的梁辰隻覺得眼前一陣眩暈,眼冒金花。
畢竟,剛才所有的力量都集中那一刻爆發出來,甫一鬆手,登時便有些脫力。況且,他現在可是身處在火場之中,剛才急切救人,結果遮住口鼻的罩子早已經不知道掉在哪裏去了,剛才吸氣發力之際,不慎吸入了大量的煙塵粉末空氣,燙得肺泡都火辣辣的痛,有些輕微的煙塵中毒了。
狠狠地一咬舌尖,強迫自己清醒過來,便往前奔。可是前方門口已經被那根燒得通紅的檀木斜斜地橫在了那裏,根本出不去。檀木上燃起了似乎撲不滅的大火,燒得畢畢剝剝地做響,想從房門那裏出去是根本不可能的了。
“辰哥,太子哥……”外麵,急切的呼喊聲響徹不停,張岩帶著一群兄弟紅了眼似的就往裏衝,可是火勢越來越大,再加上那根燒得通紅的粗大檀木就紅通通地斜橫在地裏,擋住了他們所有的去路,急切之間,他們根本沒辦法衝進來,在外麵聲嘶力竭地喊著,急得團團轉。
“辰哥,我這爛命一條,您為什麼要救我啊……”太子哥已經奔了過來,一把扶住了梁辰,眼淚縱橫,他從來沒有想像過,辰哥居然會為了救自己而不惜真正地赴了一趟火海。
“因為你是我兄弟。快走,跳窗子!”梁辰眼看著屋子裏火勢越來越大,門口根本出不去了,索性反拖著太子哥拚盡力氣冒著火海往屋子裏奔。
剛剛拖著太子哥進了裏屋,準備跳上炕去直接穿窗而出,猛一抬頭,就看見房頂上的梁坨顫顫地晃動著不休,馬上就要砸落下來。如果這根主梁坨一斷,整個屋子就要燒落架了,到時候,恐怕就算是神仙也出不去了。
“走!”梁辰來不及多想,舌綻春雷地一聲怒吼,站在炕下直接一個大扔活人便已經把太子哥扔飛了出去。重達百多斤的太子哥在他手裏,簡直比一根稻草輕不了多少。
就看著太子哥“砰”的一聲直接穿過了窗子,被丟到院子裏去了,終於脫離了危險。
“轟隆隆……”也就在這一刻,梁坨終於燒斷了,整個房頂頓時塌了下來。
“辰哥……”一群兄弟狂吼不停,眼看著燒落架了的房子,心如刀絞,縱然他們永遠都不會相信他們心中的無所不能的辰哥會出什麼事情,但如此之大的火勢,而且房子已經燒落了架,整個房蓋都已經塌陷了下去,辰哥就算真的是神,又怎麼活得下去?
“辰哥,你不該救我啊,你他嗎不該救我啊!我來了,我他嗎今天就陪著你,一起死!黃泉路上,我還當你的兄弟,為你開路。”太子哥捶打著地麵,聲嘶力竭地狂嚎道,一下便已經躥了起來,瘋了般便往火場裏衝了過去。
可就在這一刻,“轟……”四麵八方的牆壁也因為房子燒落了架的緣故,再加上被烈火燒得稀酥一片,再也撐不住自身的重量,一下倒了下來,倒塌下來的房山砸得地麵直撲扇,每個人腳底下都是一軟,太子哥立足未穩,一下便坐在了那裏。
不過,也就在房子四麵八方的牆壁倒塌的同時,一個巨大的、黑呼呼、圓咕嚨咚的東西也滾了出來,顛顛簸簸中直滾出了十幾米,才停了下來。
一群人尚未從悲傷中清醒過來,從那個圓筒狀的東西裏,“嗖”地便跳出了一個人來,滿身上下濕淋淋的,到處都是水,狼狽不堪。
細細一看,一群兄弟“轟”的一聲歡聲雷動,驚喜交集,那不是他們的辰哥又是誰?而地麵上,則是一口大缸——剛才梁辰眼看著已經被堵在了屋子裏,房蓋都已經砸塌了下來,就在危急時刻,極其熟悉農村屋子構造的他不進反退,再次退進了廚房之中,跳進了那口還有半缸水的大缸裏,然後將缸口扳倒,兩腳拚命地在地上狠命一蹬,結果能踹動一輛奧迪A六的腿力帶動著這口大缸就斜下裏直滾了出去,終於讓他再次逃出了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