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是誰,這是我的房間,現在請你出去。”劉文波眉間湧起了一絲惱怒來,手向外一指道。他當官這麼多年,雖然職位不算很高,但很是有點小實權,素來也是驕橫慣了,一看這個歲數不大的年輕人有些無禮,登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並且,最讓他忐忑的是,他和情人約會的這個地方可是很隱蔽的,除了他們兩個,誰都不知道,這個梁辰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他找到自己想幹什麼?一連串的問號在腦海裏湧起,突然間讓他有一種不好的預兆。
人都有一種趨利避害的本能,腦海裏示警的信號已經發出,他本能地就想避開梁辰,把他攆出去。
“您不想跟我談談麼?”梁辰倒也沒有生氣,微微一笑問道。
“不想。你馬上出去我的房間,否則我叫保安了。”劉文波站在門旁,略有些憤怒地道。可這種憤怒卻頗有一種色厲內荏的感覺,像是很沒底氣。
畢竟,他剛剛在這裏約會完了小三,所謂做賊心虛,便是這麼個道理了。
“無所謂,隨您叫。不過叫過之後,您跟您情人之間的事情,恐怕也藏不住了,劉主任,您說是麼?”梁辰綻顏一笑道。
“你在威脅我?”劉文波驚怒交加,卻不敢繼續發作。他不是笨蛋,當然清楚梁辰能夠找到這裏來,就算沒有抓到他的情人之間的床上現形,也必定會有其他要挾自己的手段,如果真要鬧將起來,恐怕也不是鬧著玩兒的。現在幹部作風問題也是直接導致任用幹部的一個重要條件,如果這件事情真若是犯了,不說家裏的葡萄架倒掉壓得他滿臉是血,就說在官場上,恐怕他現在這個小有實權的位置隻怕也要調整了。所以,他隻能暫時隱忍。
“沒有,相反,我今天是來求您的。”梁辰挑了挑濃黑烏亮的眉毛,笑笑說道。
“改天吧,我今天沒時間。”劉文波哼了一聲,冷冷地道。
“哦?是這樣麼?劉主任,如果我要是不小心把你收了某企業的回扣去利用手中的職權違規幫他跑貸款的資料送到紀委去,您現在是不是就有時間了呢?”梁辰不緊不慢地說道,甚至還給自己泡了杯茶,然後點起根煙來,望著劉文波微笑說道。
“你,你,我不知道你倒底在胡說些什麼。”劉文波登時就是身體一顫,明顯有些色厲內荏了。
“我在說什麼,劉主任應該很清楚。”梁辰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牛皮紙袋子,往他腳下一扔。
劉文波猶豫了一下,還是撿了起來,從裏麵抽出了一遝資料,細細查看過去,這一查之下,登時身體如遭雷噬,愈發抖得不可遏製。
他現在心底下惶恐極了,因為這份資料,上麵一樁樁、一件件,全都是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些醜事。他自以為瞞天過海,無人可知,卻不知道這個年輕人倒底是從哪裏弄來的這些東西,居然連時間、地點、人物、事件,一樣都不差。
事實上,如果這麼多年他要不是憑借著手中的權力向銀行或是企業伸手,又哪裏有這麼多的閑錢來金屋藏嬌?人人都有醜,不露是好手,可惜,他的醜現在露了,全都露在了這個年輕人的手上。而這些資料如果真的被送去紀委,那倒底意味著什麼,他當然也很清楚。
他手一鬆,那扇終於關上,靠在門上,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用不能置信的眼神望著梁辰,身體顫栗得像是在打擺子,額上浮現出了一層油油的汗。
這一刻,他無法不崩潰。當官的,就怕這個。
“嗬嗬,劉主任,現在我們是不是可以好好地坐下來談談了?”梁辰微笑問道。
“你,你倒底想要幹什麼?”劉文波萎頓在門旁,聲間裏透著無邊的恐懼。
“其實,我這一次來,真的是想求您幫忙的。”梁辰好整以暇地道,對於人心的洞察,他向來很有把握,這一次也不例外。
“好,你說。”劉文波也是一個很光棍的人,眼見無法拒抗,索性直接應了下來。
“我隻想讓您出麵,在特定的時間和地點,解釋一下當初您曾經給李厚民和王麗薇製造出的誤會,讓這麵破鏡重圓。”梁辰笑笑說道。
“什麼?”沒想到,當劉文波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登時便如同一隻中箭的兔子的一樣跳了起來,眼神裏的驚與懼還有那無名的惶恐,讓此刻的他看上去更如同一個行夜路見了鬼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