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梁辰遠去的身影,一群人眼中皆露出了深思的神色來。梁子恒和梁辰今天的表現實在很詭異,甚至連最基本的尊敬都沒有,用這種舉動,變相地跟六位新來的老大開戰了。這也太強勢了,難道他們不怕總盟會怪罪下來?倒底,他們打的又是什麼主意?
一幹人望著那邊坐著的虞占元,至始至終,虞占元始終都沒有張眼向這邊看一眼,隻閉著眼睛在那裏有滋有味兒地喝著茶,對一切,似乎置若罔聞,一副根本沒有看到的樣子。
這也讓新來的幾位老大心底下暗暗咬牙,可是表麵上卻不敢流露出來。無論如何,他們都是來虞占元的地頭上搶飯吃,虞占元沒有當場為難他們,已經是很給他們麵子了,如果他們再敢呲牙,這老家夥一怒之下恐怕他們又要吃什麼苦那都說不準了。
況且,擺明了梁子恒和梁辰這麼做,是得到了虞占元允許的,他們就算放低姿態請求虞占元去進行所謂的裁決,最後也肯定是要碰一鼻子灰的,既然這樣的話,索性就光棍一點兒,自己吃虧自己受著吧。先安頓下來,等這死老頭離開J省之後,一切再說。
一群新來的老大在那裏暗自磨牙暫且不說,遠處,虞占元看到事情已經全都結束了,終於睜開了眼睛,打了個哈欠,威嚴地環顧了四周一眼,“嗯,既然大家都沒見意見,這個議題就算通過。獎勵過下午便會轉帳打入大家的帳戶之中。現在大家也見過麵了,以後就好好地各自發展各自的產業,別飛象過河撈過界,彼此之間要和睦相處,親如一家。散會。”
說罷,起身第一個便走了出去,居然連最簡單的過場寒喧都免了。
沒人想得到,這場見麵會居然會是這樣一個結局,瞎子都能看得出來,虞占元對這幾位老大不僅僅是不待見他們,甚至是恨不得一把把他們捏死。當然,具體原因倒底是怎麼回事,也就不得而知了。總之,這幾位老大真想伸伸腰的話,恐怕也要等虞占元任滿之後再調回全國總盟會去的時候再說了。
隻不過,那個時候的江城,誰也不知道又會是怎樣的一番腥風血雨了。
新來的幾位老大氣得大脖筋踹起了老高,劉宇和王見遠麵目陰沉地相互間對望了一眼,強自忍下了這口惡氣,什麼都沒有說,直接便走了出去。
樸成順也站了起來,用毛巾捂著依舊在淌血的臉,路過李吉身畔的時候,怨毒無比地盯了他一眼,李吉摸了摸大光頭向他咧嘴一笑,很是“友好”地道,“對不起,樸老大,俺是個粗人,剛才聽到你侮辱我家大哥,就激眼了,結果手重了點兒,沒事兒吧?”
“小子,你一定要多保重。”樸成順含糊地扔了一句怨毒的話,出門而去。
“放心,樸老大,我命硬著呢。”李吉向著他的背影哈哈大笑道。不過盯著他背影的眼神卻淩厲了起來。
“禿子,走吧,別那麼多廢話。”張凱已經走了過來,與他並肩而行。現在這種情況,隻有瞎子看不出來張凱和李吉關係的密切。不過沒有人表示驚詫,因為梁子恒和梁辰現在已經宛若一體,同進同退,他們各自選出的代言人又怎麼可能會相互間不熟悉呢?
虞占元的宅子裏,此刻煙霧繚繞,梁辰和梁子恒就坐在虞占元的對麵,吸著煙,誰也沒有說話。
對麵的虞占元端著那把紫砂壺,隻是盯著梁子恒,眼神裏有著混合著一種曆盡經年的痛與傷,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慈愛與憐惜,總之,很複雜。
“子恒,好像你這還是第一次進我的虞府吧?”虞占元歎了口氣,抬頭向梁子恒問道。
“是。”梁子恒的回答略有些生硬且不自然。
“你是不是有些恨我?恨我當年為什麼不幫你,是麼?”虞占元歎了口氣,緩緩地問道。
“不敢。”梁子恒別過了臉去,似乎不想麵對虞占元。
“你這麼說,就是承認心底有這種想法了。嗬嗬,你的想法沒有錯,如果換做我,恐怕也會如你一樣的想法的。”虞占元搖頭長出口氣道。
“虞叔,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這些也不必再說。”梁子恒將煙蒂狠狠地摁滅在煙灰缸裏道。
“不,我要說。無論你相信與否,這一次,我回去總盟會,就是要找他去算這筆帳的。至於當年為什麼出手替你父親報仇,我不想再做過多的解釋。無論如何,做為他最好的兄弟,我都是有愧於心的。不過你放心,回到總盟會,我會盡最大的可能全麵鉗製他,為你全麵控製J省爭取時間。等你控製住了J省,真正地成為了J省的老大時,就算他現在想對你出手,恐怕也不會那麼容易了。等你真正的發展壯大時,再與他好好地鬥一鬥,那時也不遲。”虞占元望著梁子恒,語氣很是低柔,這在梁辰看來,簡直是不能想像的。畢竟,這位老先生說話一向強勢慣了,哪裏有過這樣謙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