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哥,章彥良死了,牛凱也死了……”旁邊一條漆黑的胡同裏,郭玉文在吳澤身畔深深地歎息了一聲,眼裏掠過了一絲悲痛道。
說起來,牛凱確實是他的同鄉,高他兩個年級,想當初風華正貌,品學兼優,卻落得這般下場,實在令人唏噓。
“其實他早已經死了,今天的死,或許對他來說,才算是對過去的一個救贖,一種交待。”吳澤仰天輕歎了一聲,裹緊了身上的衣服,眼裏掠過了一絲複雜的情愫。
其實如果不是牛凱跪在地上向他請求,他也不會這樣設計,他不知道這樣的設計是不是有些殘酷,可麵對著磕頭已經磕得血流如注的牛凱,他別無選擇。或許,讓他與章彥良同歸於盡,才是對他最大的同情與憐憫。
遠處警笛聲已經響了起來,因為動了槍,附近的居民害怕了,怕遭受池魚之災,所以報了警。警方倒也來得迅速。
“我們走吧,剩下的就交給唐所和何所他們處理好了。”吳澤再次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轉身而去。
“章彥良的那幾個手下怎麼辦?”郭玉文跟在他身後皺眉問道。
“告訴他們如果遇到警察的話,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然後放了他們,愛哪裏去哪裏去吧。”吳澤揮了揮手道。
“可是如果他們向章彥良的後台毒販子走漏了消息怎麼辦?”郭玉文籲了口氣,還是有些不放心。
“嗬嗬,紙裏終究包不住火,就算殺了他們滅口,這件事情也瞞不了多久的。況且,我們並不是以殺人為目的,何必難為他們?”吳澤搖了搖頭,已經走遠。
郭玉文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緊跟後麵而去。
大學城的這個夜晚,注定不會平靜。
一夜之間,至少發生了十幾起群毆流血事件,可奇怪的是,卻沒有一個人報警。隻不過今天晚上師大附屬醫院的上座率卻提升了百分之二百,無一例外,都是來看外傷,最多時甚至擠了七八十號人。
當然,動槍的章彥良除外,他很悲慘地死了,橫死街頭,在他身上當場搜出了大量的搖頭丸和K粉,居然還有冰毒,毒資近百萬,不包括現金卡。而殺了他的那個人,就是曾經師大外語學院的驕子,後來淪落為癮君子的牛凱。
這是一起最為大快人心的報複性殺人,就算神仙來查,也依舊是這個結果,因為這就是事實。不過對於章彥良來說,死得確實太憋屈了。如果他的幾個手下要是不被帶走,如果之前他要不是被吳澤抽了一甩棍痛得頭暈眼花不辨東西,又怎麼可能被屈辱地與牛凱同歸於盡?
可惜曆史不能假定,事實終究是事實,沒有如果,隻有結果。
清晨,第一縷光照射進來,梁辰睜開了眼睛,正好五點鍾,這一夜雖然是大學城暴風雪交加的一夜,可身為這場暴風雪的起源中心,他卻依舊睡得很安穩,因為他做的是他應該做的事情,沒有良心債,也沒有任何負擔。
更重要的是,他相信自己的兄弟,有能力辦好一切事情。
起身打了兩個小時的拳,隨後冷水擦身,走到屋子外將依舊如昔的那個保溫飯盒拿進屋子裏,縱然他很想打開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麼,甚至想品嚐一下,可最終他還是硬著心腸放棄了。可無論如何,那個柔弱如靜穀百合的美麗身影卻漸漸地,揮之不去。
歎息了一聲,穿好了衣服,到樓下旁邊的小吃部去吃早餐。此刻,早餐鋪裏出奇地坐了不少鄰裏街坊,此刻正興奮地議論紛紛。
“聽說沒有?昨天清海街上的大混子趙偉國昨天晚上被一群師大的學生打得滿地找牙,灰溜溜地滾蛋了,據說連夜將門市房子都賣了,昨天晚上一百多人群毆,打得血流滿地的。”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正端著碗豆漿向周圍的人爆著八卦。
“收拾得好,我弟弟就在那邊住,今天早晨四點多就給我打電話說這件事兒,這簡直是大快人心哪,趙偉國在那邊橫行霸道都快十年了,沒人敢管,還向沿街商戶收保護費,這個人渣,昨天晚上怎麼不被打死呢?”另外一個中年男人吸溜著熱豆漿,痛快地握著拳頭罵道。
“不止一個趙偉國啊,昨天晚上據說還有十幾場大架呢,一場接一場的,好像都是師大學生幹的,打的都是那些禍害老百姓的混子流氓什麼的,簡直是大快人心。要真是師大學生幹的,改天咱們老百姓幹脆給師大送一麵錦旗去得了,上麵就寫著,為民除害。這些師大學生,真是好樣的。”旁邊的一位大媽也插了句嘴道。
“怎麼不是師大學生啊?我聽說,好像領頭的還是一個大一新生呢,被稱做什麼師大一條龍,都叫他辰哥什麼的。對了,小夥兒,你好像也是師大的學生吧?知道這個辰哥不?”最開始說話的那個壯年漢子轉過頭來問梁辰,鄰裏鄰居住了這麼長時間,也略有了解。
“嗬嗬,不認識。”梁辰微笑著搖了搖頭,將最後半個包子塞進了嘴裏,站起來禮貌地回了一句,走遠了。身後的議論聲依舊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