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心中倒是愈發淡定起來了,自以為那種能夠掌握一切的感覺重新回來了。隻是,心底間隱隱地卻還是有些不安穩,卻是不知道為什麼了。
陳美琪跑出去了好一陣子,直到第三節課上課的時候才回來,眼睛略有些紅,板著臉孔,美麗的臉蛋上陰雲密布,看起來梁辰不置可否當場便深深地傷害了她,讓自以為送出了和解信號卻遭到了漠視這種冷暴力的她覺得很沒麵子,於是,望著梁辰的眼神重新開始惡狠狠起來。
如果眼神真的能變成一張利口,恐怕現在梁辰已經在她的胃腸裏消化分解成食物殘渣了。
梁辰卻至始至終都沒有望向她一眼,更讓陳美琪一腔怒火無處發泄。課上用油筆憤怒地戳著書本,連著兩堂課下來,書本已經被戳得稀爛,估計連造它的人都已經認不出來了。
上午的課終於完結了,陳美琪第一個走出了教室,頭也不回,全班同學都噤若寒蟬地不作聲一個個默默地走了出去。
開玩笑,一個是兩個月以來師大最風雲的一哥級人物,另一個是家庭背景深厚的豪門二世,兩邊都不是善茬兒,自己還是少攙和在其中為好,如果被濺出的火星燎著那可都不是鬧著玩兒的。
梁辰慢慢地收拾著東西,等所有人都走了,才略微伸了一個懶腰,拿出了那個飯盒,轉頭看了看張凱,“走吧,吃飯去。”
張凱已經在坐在旁邊等了他半天了,聞言便站了起來,往外便走,隻是走的時候卻盯了一眼他手中的飯盒,莫名地便輕歎了口氣,“不知道被你拒絕的女孩子會不會很傷心。”
剛剛站起來的梁辰險些跌倒,這塊死木頭,看上去好像十分木訥,卻是十分了解他現在的內心狀態,自己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
狠狠盯了他一眼,“人太聰明了有時候也不是一件好事。”他邊走邊道。
“也不是什麼壞事,起碼能讓自己變得清醒一些。”張凱聳了聳肩膀,從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已經浮出了一絲笑意來。
兩個人各自點著了一根煙,慢慢悠悠地出了教學樓,直接奔著十二號食堂走了過去,那裏已經成了他們的定點食堂了。
兩個人一進食堂便愣住了,很是出奇,今天的食堂很安靜,安靜得幾乎令人壓抑。可這種安靜卻並不是因為人少,恰恰相反,食堂裏依舊如往日般人滿為患,可卻聽不到半點往日裏那大呼小叫的喧鬧聲,每個人都在安靜地吃飯,甚至連彼此的半點交談聲都沒有,隻有勺子筷子碰到餐盤的聲音,或是陣陣的咀嚼聲,其他的,根本聽不到一星半點的雜音。
“辰哥,你的氣場很強大啊,一鳥入林,百鳥壓音,你一來都沒人敢說話了。”張凱看了梁辰一眼,有些好笑地低聲道。
梁辰卻搖了搖頭,並沒有什麼說什麼,他當然知道現場一片靜默絕對不是因為自己的到來,事實上,在自己沒來之前,這裏已經是一片寂靜了,無他,隻因為,食堂中間的一處餐桌處,坐著一個白衣勝雪的女孩子。
此刻,她正用小勺子一口口抿著紫菜蛋花湯,美麗的臉蛋兒上的恬淡還有那份與生俱來的優雅與知性,已經震懾了全場,讓每一個人都震懾於這種不食人間煙火般的美麗中,不敢輕易出聲,生恐驚到了這個廣寒仙子一般的人兒。
極致的恬然美麗,也是具有廣泛層麵上的殺傷力的。
今天,她就坐在梁辰的曾經坐過的那個位置上,好像是在等什麼人。一般來說,兩個月以來,梁辰已經習慣地了在這個位置上坐著,久而久之,仿佛約定俗成一般,隻要總來這個食堂吃飯的人,都已經知道了這是辰哥的位置,寧肯空著,也是從來沒有人敢坐在這裏了。即使梁辰從未要求過別人這樣做,別人會也自發地這樣去做。沒辦法,這也是一種天生的威嚴所致,哪怕你不在,也可以無時無刻讓人保持那種說不出的尊敬與畏懼。
“你的麻煩來了。”張凱搖了搖頭,低聲在梁辰耳畔說道,揉了揉眉心,他已經開始替梁辰頭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