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怒吼聲中,果然,那四個人真的停手了,不過,四雙眼睛同時間如猛虎一般盯住了他,讓他瞬間就有一種如墜冰窟的感覺。
那眼神,與剛才的懶散愜意絕對不相同,而是如真正的猛獸在受到威脅時所散發出來的一種本能的反應。
被這四雙眼睛盯著,他也瞬間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現在拿槍指著別人的不是自己,而是對麵的這四個人,自己好像才是一塊被扔在砧板上待宰割的魚肉。如果他再敢這麼拿槍指著對麵的這些人,他甚至懷疑接下來自己是不是會如同被扔進老虎籠一般被撕成一堆血肉碎片。
“這個世界上,敢這麼做的人,都已經死了。尤其是,你敢拿槍指著我大哥哥!”張凱眼睛已經眯了起來,死死地盯著他,眼神如利刺一般,直刺入他的眼中,形若實質,讓那個大漢隻覺得眼睛這一刻好酸、好痛。他頭一次發現,原來人的眼神居然可以如此可怕。
並且,最令他感到害怕的是,他所指著的那個領頭的年輕人,麵對著他的槍,居然至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他一眼,依舊懶散地坐在那裏擺弄著手機,時不時端起紮啤杯子喝一口酒,好像他拿著的槍隻是一根燒火棍罷了,根本打不響。
這種不屑的神態讓他羞惱異常,但更讓他恐懼異常。
因為他知道,世界上隻三兩種人會對麵著被槍指著的情況下會有這種反應——一種是已經活膩了根本不怕死的人,一種是根本不知道槍是什麼東西的二百五,另一種則是經曆過無數風雨、玩慣了大江大海的風雲人物。
毫不懷疑,這個年輕人,必定是後一種人了。可是現在他騎虎難下,總不至於真的就收起了槍向人家道歉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還混不混了?
“媽的,老子不是嚇大的。你們,都給我到那邊去站著,誰敢動一下,我要他腦袋開花。”他強撐著麵子怒吼道,同時,悄悄地將槍口挪開了那個被指著的年輕人,而是指向了張凱他們。
張凱微微一哂,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不錯,你還算有些眼力。如果繼續指著他,恐怕,你真的會死,沒人能救你。不過呢,指著我,情況也隻能好一些而已。我不會讓你死,隻不過,你從今往後會失去兩條腿,隻能坐著輪椅走路了。”張凱舔了舔嘴唇,咧嘴笑了。
“小凱,玩兒夠了沒有?嚇唬這些小家夥有意思麼?都回來吧,坐下來喝酒。”遠處的梁辰淡淡地說道。
“再等一下嘛,剛才這個小家夥居然敢拿槍指著你?!就算我們在大學城的時候,也沒有人敢這麼做。所以,我想親手解決這件事情,看看這小子的膽子倒底有多大。”張凱哼了一聲,緊盯著那個家夥道。
兩個人的對話著實令對麵的那個大漢羞憤難當,他至少也是三十五六歲的人了,而對麵的那些人年紀最大的撐死也就二十六七歲,居然一口一個叫他做小家夥,這可真是裝逼裝大了。他很想插嘴吼上一句話,“幾個小逼崽子,不裝你們能死啊?”
不過,就衝人家剛才的那身手,他也沒有這種膽量去吼這一嗓子了。
“行了,恃強淩弱欺負他們這些晚輩,有意思麼?回來吧。”梁辰在那裏邊低頭擺弄著手機,邊淡淡地道。
“那就放你一馬吧,小家夥,記得喊你們老大周宇揚趕緊過來,否則今天晚上,你們好像不能善了此事了。”張凱無奈地聳了聳肩膀,跟王琳琳幾個人往回走,兩個朝陽傭兵為了預防萬一,是倒退著往回走的,兩個人都是手插褲袋,眼神像釘子一樣牢牢地盯住了那個持槍大漢的眼睛,如果他真敢有開槍的意思,相信,一瞬間,他的腦袋就會炸開花的。
“喊我們周大哥?我承認,你們確實很能打,不過,你們依舊沒有這個資格。”那個大漢還站在那裏拿著槍,咬牙切齒地說道,給自己壯膽。
“嗯?”梁辰輕哼了一聲,終於緩緩地抬起了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