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馬長城,直搗黃龍府!”諸將被激勵得熱血沸騰,怒發直欲衝冠。十幾個契丹將領喊得更加起勁。
耶律木哥大聲吼道,“嶽帥,若到了那一日,末將一定要搶個先鋒官當。我要第一個縱馬踏進黃龍府!”
李橫焦文通幾員悍將頓時不願意了。“踏破黃龍府的榮耀豈能讓給你這個大酒鬼!到了那日,先把你灌醉,看你還搶不搶先鋒官!”
蕭山走出隊列,向嶽飛開口問道,“嶽帥,蕭某相信護民軍在十年之內,定能直搗黃龍府。但蕭某想在這裏,當著諸位弟兄問一句,護民軍光複燕雲之後,將如何待我契丹族人?”
嶽飛沉思了一下,方才說道,“蕭山,這數月時間,苦役軍可曾受過歧視?”
蕭山搖了搖頭,“不曾。”
嶽飛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你還擔心什麼!嶽某在這裏當著諸位弟兄的麵告訴你,不管你是契丹人還是渤海漢兒,不管你是黨項人還是奚人,隻要願意和我漢人和平共處,我們就是地位平等的兄弟。但若是有人想騎在漢人頭上,不好意思,不管你是什麼族的人,也一定會被打倒!”
耶律木哥問道,“嶽帥,消滅金狗之後,我可以住到應天府嗎?”
嶽飛笑道,“可以是可以。不過我先告訴你耶律木哥,可不是每天都有免費的酒喝!”
耶律木哥被嶽飛說透了心思,不禁伸手搔了搔光腦袋。
到了中午時分,會議結束,諸將離了校場,奔赴八方樓。留在軍營之內的隻剩下嶽飛智浹大師薛弼牛皋張憲張橫徐進士七個人。
智浹大師望著空蕩蕩的校場,開玩笑地說,“真正的軍事會議,往往都隻有幾個人。”
七個人離開校場,走進了空無一人的中軍大帳。中軍大帳內擺著一個巨大的沙盤,正是黃河北岸到燕雲一帶的地圖。這幅地圖是暗情司的人花費了數月時間,方才把燕雲地形摸索清楚。
牛皋一看到這幅沙盤,頓時精神一振。知道護民軍的軍事重心,將向河北西路大幅傾斜。
果然,嶽飛用手指著真定府一帶,對牛皋說道,“牛軍團長,今年冬天的重頭戲,需要河北軍團主唱。怎麼樣,能唱好嗎?”
牛皋大笑道,“嶽帥放心,俺老牛天生一幅好嗓子,保準唱得天搖地動!”
嶽飛用手重重點著抱犢寨的位置,非常讚許地說道,“抱犢寨的位置極為重要。占住這個位置,我們隨時可以北上燕雲。如今畢進的獨立師已有二萬多人,但我認為還不夠。我們要在抱犢寨屯上五萬精銳,直接威脅涿州的金軍。牛皋,你可以讓蕭山的苦役軍和王貴的步兵師北上,一旦和投降金狗的契丹降軍交手,苦役軍會發揮極大作用。”
牛皋想了一下,忽然問道,“嶽帥,蕭山可靠嗎?”
嶽飛非常肯定地說道,“絕對可靠。暗情司的人觀察他很久了。退一步說,就是他真有異心,羅延慶足以製之。無論統兵還是個人武技,蕭山都不是羅延慶的對手。苦役軍如今八千騎,隻有二千餘契丹苦役,其餘皆為我中原男兒。蕭山翻不了天。”
牛皋把眼睛望著沙盤,忽然把手指在了太原和大同。“嶽帥,今冬宗翰肯定還會大舉東下。河東險要,隨時可以截斷我河北西路。如今金狗還占著浚州。我感覺我們還沒到攻拔燕雲的時機。”
薛弼嗬嗬笑道,“嶽帥說得對。牛軍團長打仗雖然勇烈無比,卻不是冒進之輩。實不相瞞,牛軍團長,我和嶽帥智浹大師之所以要派五萬精銳北上,並沒準備大舉進攻燕雲,隻想聯絡燕雲的抗金義軍,把咱們護民軍的勢力滲透進去。今冬大戰,正在河東方向!”
嶽飛的眼神裏忽然冒出精光,恨聲說道,“宗翰這廝麾下大軍,占了女真精銳的三分之一。隻要把他這支中路軍留下,金狗就算殘廢了。可先派闖先生的步兵師占住井陘和飛狐陘,先扼住宗翰東進之路。反正中秋節之前,金狗絕對不敢出征。如今金狗還占住浚州和淇州,這是宗翰進軍中原的二個基點。牛皋,北上之後,先把二州給我打下來。”
牛皋點點頭,“嶽帥放心。我早就想打浚州淇州了。那是金狗釘入我河北西路的二個釘子。雖然他們在這兩個州屯積了足夠多的兵甲糧草,又有熟女真四萬餘。但我有信心在中秋節之前拿下他們。”
嶽飛的手指挪到了磁州方向。那是王彥大軍的地盤。徐進士當即說道,“嶽帥,王彥大軍不敢擅離磁州,因為梁興已把萬餘精兵布置在了磁州北部。”
嶽飛猶豫了一下,還是對牛皋說道,“若王彥欲對我護民軍不利,那就再把他打上太行山吧。”